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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衔万万没想到会从孟听枫的嘴里听见这个名字,将信将疑地找来浦弘,二人一起听她讲事情说了个明白,便按她说的方向去寻柳夏阳。
寻了一日,才在奴隶窑里寻到半死不活的柳夏阳,若是再晚来一步,只怕他要断了气。
柳夏阳被当成卖过去的奴隶进了那奴隶主手底下,任他如何辩解,那人就是不相信他是带人来的卖家。那人不信也罢,还让他一个男子脱光了衣服去服侍那些身躯壮如牛的老爷们,若他不从,便是鞭打灌毒。等他被押回牢里,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他一字未说?”
浦弘脸色难看,“似乎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了。”
要想他恢复神智,只怕是还有一段时间。
孟听枫捧着手里的药碗点点头,一饮而尽。
望着她苍白稍霁的面色,浦弘接过药碗,微微安了心。
军医为她疗伤时曾说,她身上有许多旧伤,体内还有残留的毒素,毒发时寻常人根本无法忍受,会自寻短见。可她却硬生生熬了过来,求生的欲望非常强烈,就好似一株被万顷碎石压住的野草,只需一场春雨便会寻得复苏生机。
让他忍不住去想,她曾经遭遇过什么,才能有现在这般坚忍的心性。
王衔打了帘子走进来,拱手说道,“将军,孟二小姐,刑狱司派人押送柳夏阳回上京了。”
孟听枫擦嘴的动作一顿,看来时璟已经得知消息了。
“如此,我也该早日回去,免得家人担忧太久。”她站起身便要拿过一边的外袍穿上,浦弘却走过来递给她一套全新的衣物。
“穿这个吧。”
那件衣物还是她从柳夏阳身上扒下来的,沾满了血腥泥污。既如此,她也不好拒绝,伸手接了过来,“多谢将军。”
王衔看着看着,总觉这二人之间有一种奇妙的氛围,却又说不上来。
“其实……”浦弘眼神复杂,“你的伤还没全好。”大可晚些回去。
孟听枫有些惊讶,依旧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回去得晚了,只怕爹爹和姐姐都会担心我。”
听闻此言,王衔微微一愣。
最初得知柳世子的恶行时他先是难以置信,到现在也只觉得唏嘘。但孟二小姐的家人,似乎无人来寻过她。
刑狱司的人来时,他还特地问了一句京中可有何变故,回答是一如往常。
难不成孟家丢了个女儿,却从没报过官去寻她吗?
王衔思及此,也开了口:
“我觉得将军说的有道理,孟二小姐不如再等上一两日,待我和将军把手头上的任务完成了,再护送你一路回京,更为安全些。
“你带着伤病独自上路,若是再遇到歹徒,只怕是……”
他一顿,未说完,转而继续说,“不如你先修书一封送往家中,说明情况好叫他们安心,也能让自己好好养病。”
他实在是不敢说“可能你的家人根本就不担忧”这样的话,万一只是误会呢?还是先让孟二小姐给家里写封信,通报了情况再说。
孟听枫沉吟片刻,抬眼答道,“如此也好,那我便先修书给家里,多歇两日再回京较为稳妥。”
她放下衣物,走到桌边,展开信纸便开始研墨。
心中却是想,孟府上下只怕是根本无人担忧她,为她焦急吧?
……
孟府近日来气氛十分沉重,所有人都觉得头顶总有阴云密布,否则为何家主脸上的笑一日比一日少呢?
为了查清祥菊的事情,孟澜是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将整个废弃的池子都翻了一遍也没能找出什么有利的线索来,就连毒药也是最常见的鹤顶红,根本无从查起来源。翠岚、福蓉两个丫鬟板子都快打烂了,嘴里也不向外吐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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