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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茔中的狄俄尼索斯 01(第1页)

坟茔中的狄俄尼索斯01

“有一天你会衰老,你的筋骨会萎缩;于是在某个晴朗的日子你就会躺下来,当一切在欢笑和快乐的时候,你就会像凋零的草儿一样,再也生长不了。”

阿尔巴利诺的母亲——夏娜·巴里斯读道,手指搭在童话书厚重的封面上,声音又轻又柔。她的儿子,当时不过五六岁大,陷在柔软的床铺里,被拢在床头灯的光晕之中。

“我不相信牧师说的话,认为在坟墓的後面还有一种生活——这只不过是一种美丽的想象,一种讲给孩子听的童话罢了;只有当你能够想象它的时候,它才能引起兴趣。我不是在梦中生活,我是在现实中生活。跟我一块儿来吧,做一个现实的人吧!”

“在现实中生活?”那小孩问道。

“是的,阿尔,就是你必须去体会丶必须去做的那些事情。”夏娜回答,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的鬓角,那些头发又细又软,卷曲着,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金色。这个年龄段是金发的孩子,发色有很大可能性随着他们的成长变成一种更深的褐色,未来的这部分是尚可期待的。

那孩子看着她,有些困倦的眨眼,他小声问:“必须做的事?”

“我不能告诉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因为每个人必须做的事都是不同的。”夏娜凑过去亲了亲孩子的面颊,说,“亲爱的,你长大以後会自己体会到的。”

艺术是一个女术士,把我们带进虚荣和人世间的情欲中去。我们对自己虚僞,对朋友虚僞,对上帝也虚僞。那条蛇老是不停地在我们的心里讲:“吃吧,你将会像上帝一样。”

阿尔巴利诺一边停车一边说:“想来我们都有这样的常识:永远不要在自己的家里肢解尸体,这个环节弄出的鲜血和残渣根本没法处理干净。没人想有朝一日被CSI在你家下水管的弯曲处提取到死者的DNA。”

他们开着另一辆租来的SUV,上路之前还给车换了个假牌照——依旧是那句老话,没人知道赫斯塔尔从哪找到的门路弄这些违法犯罪的东西。但是还是说:这里可是维斯特兰市。

现在车子停在森林之间一栋近似于猎人小屋的建筑物之前,天早就黑透了,整个房屋只能在月光之下看见一个隐隐约约的漆黑轮廓。整片林地的积雪都在月亮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微茫的白光,赫斯塔尔透过车窗向外看去,问道:“这也是你的地産?”

“名义上不是。”阿尔巴利诺意味深长地眨眨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双乳胶手套戴上,然後又把另外一双扔给赫斯塔尔,“戴上这个,我不希望这栋房子里留下任何可以检测出的指纹,我总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这地方被警察们发现。”

“所以,之所以之前施万德纳他们在你的家里什麽都没有发现,是因为你根本不在那里处理尸体。”赫斯塔尔慢慢地回想道,显然指的是因为莎拉·阿德曼被杀的案件,CSI去搜查阿尔巴利诺的家的时候一无所获丶只发现了一堆郊狼的骨头那回事。

他戴好手套,下了车。初冬林间的夜晚格外寒冷,黑暗中除了间或传来的鸟叫没有任何声音,五大湖附近许多城市周遭,都覆盖着这样广阔而无人烟的森林,没人会特意搜索其中的一间木屋,在这里驻扎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不再家里处理绝大部分尸体——但依然会在那完成其中部分工作,那也算是住在郊外的福利之一;话又说回来,当你的房屋附近快四英亩的土地都属于你的时候,你干嘛非得把烧焦的骨头碎片埋在屋後的棚子里呢?”

阿尔巴利诺甩上车门的时候说,声音沉稳而愉快,听上去就好像他们没在讨论分尸。

他继续说:“体量非常大的东西我尽量不带回家做,但是在骨头上贴金箔之类的活儿在家做也没什麽关系。”

赫斯塔尔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放在A&H律师事务所办公桌上的那束纯白的花朵。他没好气地白了阿尔巴利诺一眼,後者笑眯眯地无视了他的目光,转而绕到车後面去打开车子的後备箱。

——後备箱里放着被塑料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件物品,但是无论包裹得多紧密,都掩盖不了那玩意逐渐散发出的一股腐臭味。整个画面在这种时候格外像是惊悚电影,而阿尔巴利诺只想感谢幸亏现在还是冬天,要不然尸体被这样结结实实地包了两天以後,肯定已经进入巨人观状态了。

他不是那种没品味的丶会把死尸在家里陈列的家夥,而且就算他是个法医,他也不太能忍受整个腐烂膨胀丶舌头都被腐败气体从嘴里顶出来了的尸体:别的不说,那味儿就没得提。

今天是周五,因为工作繁忙的出色律师阿玛莱特先生得到了周五晚上下班之後才能屈尊去处理他在周三杀的人。更不用说周四——也就是感恩节当天,到底是谁定的这个日子?——他甚至还有个庭审要出席,结果当然更有理由把连环杀手处理死尸的业馀活动推得干干净净。

而阿尔巴利诺摆出一副“你不收拾我也不收拾”的见鬼表情,好像他们谈的其实是饭後堆在洗碗池里的脏盘子。尽管他依然在休假,但显然他宁可真的跑去法医局骚扰他正在干活的同事,也不肯让这两具尸体从赫斯塔尔家的地板上挪个窝。

在这整件事上,他们处于一种近似于“凭什麽今天轮到我做家务”的幼稚拉锯战状态——终于,周五来了,他们得以开车把那两具尸体带到阿尔巴利诺神秘而又罪恶的丶独属于精神变态的根据地。

阿尔巴利诺把其中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色袋子往外抻了一截,面不改色,好像根本没有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腐烂的甜味一样。他向着赫斯塔尔微笑,说:“行行好过来搭把手吧,你知道这可不是一个人的活儿。”

也就只有阿尔巴利诺这种人,能把现在他们在干的事情说得跟用打印机打印文件一样。

赫斯塔尔不太高兴地瞪着他,而阿尔巴利诺做作地放软了语气:“来嘛,你说好了你要帮忙的。”

两天之前。

赫斯塔尔从第一次见到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以後,就经常性地考虑这个问题:他的人生到底是怎麽变成这样的。

浴室中蒸腾着水汽,赫斯塔尔把自己沉在浴缸之中,能感觉到紧绷的肌肉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在刚才淋浴的时候,他的皮肤被揉搓得发红,这主要是因为阿尔巴利诺那混蛋把他满身弄得都是血迹;在他杀人的时候,尚且不在意被溅上的温热的血,但是等到整个过程结束,心跳频率恢复正常,肾上腺素不在支配着人的行动,他又会难以抑制地嫌弃起那些干涸的污渍来。

浴室的另外一角,莲蓬头喷出的水依然哗啦啦地敲击着地面,阿尔巴利诺背对着他洗头发,并无什麽伤疤的脊背的皮肤在灯光之下闪闪发光——那麽在这个时候,再重复一下最开始的问题:他的人生是怎麽变成这样的?

他怎麽就已经沦落到了跟另外一个杀人狂共享浴室的地步?

在阿尔巴利诺厚颜无耻地挤进赫斯塔尔家主卧的浴室的时候,赫斯塔尔诚然进行了“你为什麽不去用客房”这样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质疑。阿尔巴利诺眨眨眼睛,愉快地说:“但是,我们都一块杀人了,为什麽不能一块洗澡呢?”

这个答案坦坦荡荡到能令WLPD的所有警察哭泣,包括巴特·哈代——尤其是巴特·哈代。

这个幼稚鬼堵在赫斯塔尔的浴室门口,而因为身上逐渐干涸的血渍和被粘在皮肤上的衣料而格外不舒服的赫斯塔尔皱着眉头问:“我得往你头上开一枪才能让你放弃这个想法是吧?”

“我很确信整间屋子里唯一一把枪在我的枪套里,和我的大衣放在一起。”阿尔巴利诺绝对不是在刻意强调“我的”这个词的,他的微笑好像更加愉快了,“而且就算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强迫的,但我会站在这里可怜巴巴地看着你,让你受到良心的谴责。”

说真的,跟变态杀人狂讲个鬼的良心啊。

在浑身上下都是干掉的血丶还带着这一身血在案发现场做了两个小时清理工作,满身漂白剂味道且极端疲惫的情况下——不用说,在清扫案发现场之前,他们两个和在血泊里来了一发,世界上怎麽会有人用清扫案发现场作为性爱的尾声?——赫斯塔尔真的不想跟阿尔巴利诺争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而且,他理智的一部分告诉他,阿尔巴利诺真的会干出堵在浴室门口试图引发另外一个连环杀手的良心谴责这种事。其实事到如今,他已经快想象不出来什麽事是阿尔巴利诺干不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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