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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楚卿的安慰没有让邝锦放下心,而是哽咽着道,“现在在家里,爸爸妈妈更疼连厌,他之前去了公司,还对里面的业务一窍不通,可才过了几天,他连商业案例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
“阿楚,你说是不是爸爸特意安排人在教他,又或者是爸爸亲自教他的?”
“他们……他们会不会要把我赶走?”
邝锦跟连厌相比,最明显的优势就是和邝冯如、上官卿十几年的感情,可现在夫妻俩似乎意识到了这么多年来对连厌的亏欠,重心越来越往对方身上偏离。
他在邝家的地位在不知不觉中,被连厌一步步侵蚀。
纵然他在邝家的处境不像自己说得那么紧迫,在楚卿的面前作戏成分居多,可他的话也不全然是假的。
至少,对于连厌的进步他的确心有忌惮。
今天约楚卿出来,就是想刺激对方,拿出对付连厌的方法。
有刀愿意为了他去伤人,他为什么还要脏了自己的手?
邝锦说着,泪水涟涟,湿润的羽睫让他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他紧紧抓住了楚卿的手,就像是抓住海里唯一的浮木,彷徨又无措。
“不会的,他们要赶你走的话,连厌回来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了。在伯父伯母眼里,你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
“公司的事情,或许是他自己另外找了人教导……”
第二句话楚卿说得有点没底气,因为他再清楚不过,连厌为什么会进步飞速。
除了对方自己看资料的时候勤思考外,里头所有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他手把手教连厌的。
楚卿替邝锦擦着眼泪,觉得愧疚的同时,暗中想道,这件事就当跟邝锦安排的那瓶酒一笔勾销,反正他以后不会再见连厌了。
只是念头起来的时候,楚卿心虚了一瞬,他以为这心虚是因为邝锦,跟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愈发柔和。
“总之,一切有我。”
“阿楚,你会帮我的,是吗?”
“是,我会帮你。”
“那你之前说的那件事……”邝锦像是惊慌到了极点,以至于病急乱投医,连向来表现得不愿意的事情,也提了起来,只是他说到一半,就清醒了过来,继而半是懊悔,半是羞惭,觉得自己怎么能因为个人的情绪,就暗中加害连厌,“对不起,我一时情急,阿楚,你就当我没有说过。”
邝锦的松口让楚卿突然悬起来的心悠悠落了下来,那天他告诉对方,事情已经办好了,完全是在安抚邝锦的心情。
实际上被抓住了把柄的人是他自己,他跟连厌两个人中,后者才是施令的一方。
一想到这件事,楚卿总觉得难堪。
他借着邝锦的话风,主动将其带了过去,末了还道:“你啊,总是这么心软,以后会吃亏的。”
“有阿楚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邝锦没想到楚卿竟然真的没有再提要对付连厌的事,明明三天前对方还那么义愤填膺,说让他不用管,自己来处理。他强装不在意,泪眼婆娑中对着楚卿露出了一抹笑意。
仿佛他的生命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依靠。
以往他这样做的时候,楚卿早就唯他的命是从。可今天事情的发展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楚卿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安心。
而有关连厌的话,一句都没有再提起。
他在楚卿面前装惯了无害,话题到这里已经足够多了,再多对方可能就会起疑心。
邝锦告诉自己,不能心急,要慢慢来。
“对了,前几天你去了哪里,我到你家找你,伯父伯母说你一直没回来。”
虽然他们后来又联系上了,但邝锦依旧不知道楚卿的行踪。每次他旁敲侧击的时候,楚卿都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邝锦原本是为了缓和气氛才问的楚卿,他其实没有怀疑过对方骗自己,更没有觉得楚卿消失的三天是跟连厌在一起,因为这几天晚上,连厌每天都是被一辆陌生的车子送回来的。
他倒是有心想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只不过还没跟父母含沙射影地说出来,连厌就先一步高高兴兴地向两人说自己最近交了一个新朋友。
邝冯如跟上官卿见他只是交了一个朋友,就这么开心,越发对连厌愧疚起来。前者更是在调查了发现连厌的朋友没有问题后,还给他每个月的零花钱涨了十几万。
连厌从小就不在邝家,其实就算每个月再给他涨同样的数额,也都不够弥补的,更加比不上邝锦。这件事上,邝冯如和上官卿都没有觉得亏待了邝锦,可他自己却不甘心。
凭什么他要使尽手段,才能保证在邝家的生活跟从前一样?而连厌只靠着血缘关系,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一切。
爸爸妈妈口口声声说拿他当亲生孩子,结果他根本就比不上连厌!如今在邝家独属于他的特例,连厌也拥有了,就连家里的佣人,都开始会听他的话。
一想到连厌,邝锦就觉得气闷。刚要再强颜欢笑一下,引起楚卿的怜惜,就发现了对方神色的异常。
“阿楚,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只是听到邝锦问起这几天的事情,想起他跟连厌的种种,“有个朋友出事了,我当初赶着过去,没来得及跟你说。”
说着,楚卿觉得那股不适感又出现了。其实这种感觉每时每刻都存在,楚卿必须强制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才能不被影响得太厉害。
可是提起连厌,他不可避免地会想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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