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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列里的户部尚书手中的笏板轻微的动了动,接收到信号的户部侍郎立马站出来。
“臣附议!”
自家大人早将沈知白看做自己人,正和司农寺那边抢着呢,哪里肯让她背上目无尊长丶行事乖张这样的骂名。
这下平时动辄就被参上一本的文臣们也纷纷开始附和,搅混水,想趁机出口恶气。
武将们平时行事难免没那麽多规矩,加上皇帝有意无意的偏袒,导致他们成了御史台的日常攻讦对象。
殿中声声附和,闹得这小御史跟犯了天条一样。
御史台为了维护自己的脸面,不得不帮着自己人说好话。
结果武将们可不会拐弯抹角,没一会儿,朝堂上你骂我诬告,我揭你老底,乱作一团。
“好了。”赵炅揉了揉额头,上了年纪,精力是一日不如一日。
然而下面骂的正激烈,没人听见这话,连殿上的太监也没注意,分神听御史们揭人老底去了。
“我说,够了!”
皇帝愠怒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底下的臣子们纷纷闭嘴归位。
然而尴尬的是,第一天上朝的年轻御史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愣怔片刻,他才发现自己孤零零站在群臣之外。
吓得面无血色,立刻跪倒在地。
当日的朝会不欢而散,皇帝也没有对沈知白当街挟持父亲发落,也没有对寇准教女无方进行处罚。
反而是那位年轻御史,前脚刚升上来,後脚又被贬了回去。
散朝後寇准等人被叫去了崇政殿。
在场的都是朝中位高权重之人,赵炅瞥了一眼寇准。
“念。”
内监拿着一封折子:“微臣沈知白,泣血顿首,敬呈此笺,以述罪状,望陛下圣裁。
臣父好喝酒,每每不能自拔,饮则放浪形骸,礼法罔顾,丑态百出,贻笑邻里。”
崇政殿中重位大臣纷纷低头,生怕笑出了声来。
寇准满眼震惊,脸上充满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茫然之感。
内监却还在继续:“...日前,父亲饮酒无度,酩酊大醉,微臣无奈之下命人将父亲强行扶回家中,思来想去,为子女者都不该罔顾父亲意图,强行将其带走,饮酒一事当徐徐图之。
臣有错,日後必谨言慎行,痛改前非。于父前恭顺有加,望陛下怜臣愚诚,准臣自新。”
“微臣沈知白,伏惟圣鉴。谨奏。”内监缓缓合上折子。
这哪里是请罪折子,分明是告状来的。
寇准张张嘴,哑口无言,丁点儿没有刚刚伶牙俐齿的劲儿。
这破孩子是在请什麽罪?请他寇准的罪吗?
明明通篇只有一个意思,我错了,下次还敢!
殿中衆人憋得辛苦,都说儿女是前世的债,古人诚不欺我。
“饮酒伤身,爱卿当举止有度,方能为子女表率,观今日闹出的这些事儿,朕看,寇爱卿不如戒了的好。”
...寇准能说什麽?
他只能不情不愿的跪地称是,今日这一遭後,怕是没人敢和他喝酒了。
“行了,今日召大家前来,是为了设置平仓一事,看看可不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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