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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去吃饭了,只想自己冷静一下。但这么推着他走,迟燎只觉得他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放进心里。
应云碎完全不记得他珍藏的过去,而一直以来他对应云碎的好,在应云碎眼里也只是他对赝品的好,那这么说,应云碎之前又怎么可能多喜欢自己?都是演的吗?
迟燎这下是真生气了,和之前的生气都不一样,是心寒难过和无力的交杂,呼吸都渐渐冰下来。
他退后,自嘲地勾起嘴角笑了声,妥协无奈的神色:“行吧,云碎哥。”
春联堆在门廊,他扫了一眼,又站停。
呼吸过了几轮,他舌尖扫了下后牙槽。突然又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绷着嘴角走回来,长腿阔步,擦过应云碎的肩膀,直接走到卧室——
对面的房间。
“捂住耳朵。”
“什么?”
迟燎沉声:“我让你捂住耳朵。”
是有些不耐的威压口吻,应云碎不受控制地就抬起手。
他早就知道,迟燎要是愿意,完全就能彻彻底底控制住他,那样的气场。
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
应云碎捂住耳朵后,迟燎才抬起腿猛地一踹。
嘭地一声巨响,扫过应云碎的耳膜,即便早有准备,心脏还是短暂地颠了下又落回来。
紧锁的房门被踹开,里面的灰尘阴影一下子漫到迟燎半边脸,显得深沉。
“这个地方我本来以为会永远锁住,我怕你觉得我变态。”迟燎说,明明声音变得风轻云淡,脖颈却是青筋凸起,
“但或许能证明些东西吧。应云碎,我十岁第一次见到你,十四岁在展览又一次看见,后来你出了事儿,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也会觉得你没死。什么狗屁白月光狗屁替身,我他妈这辈子就只爱过你一个人。”
手机铃声又在聒噪地响,迟燎只带着沉重的阴影走近,扶住应云碎的腰,又开始舔应云碎的嘴唇。
是像狼舔舐猎物般地舔,带着锋锐的戾气和一种成熟的压抑。
他离开前就只说了两句话:
“如果你觉得我可怕,我们可以立马离婚,我绝对不会逼着你。”
“如果你能够接受,那今晚我回来,我希望我说我爱你时,”沉默了几秒,他续上,“我希望你能回应我。不是那种‘我也的回应,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其实也一直有那么一点儿喜欢我的。”
他不奢求他现在就爱他,只定下一个不平等的交易,就用“一点儿”来满足。
门被关上,家里陷入寂静。只剩下一个被一个吻、一段话、一个过久没开门的漆黑房间冲击得站不稳的人。
还没进去,他已被里面月光隐隐勾勒的木头场景惊到失语。
应云碎在里面呆了俩小时。
虽然他第一分钟就知道自己错了。
打破他发愣的是李故打来的电话,说调查到迟燎曾经去的精神治疗中心地址了。
“苏市正嘉区……”应云碎跪在地上,呆滞地重复着这个地址,前面都如此熟悉,只在最后的号码牌上多了一位。
这个地址,就在他当年住的疗养院旁边。
接电话时应云碎手里正抱着一颗木雕人头。
这个房间里有十几尊长得差不多又略有不同的人像雕像,这一颗标着“14”,他听着这堪称石锤的消息,指节渐渐发白。
各种细节钻进脑海,他却又好像脑海空茫,唯一想起的只有那天下雪,迟燎用树枝画的雪花图案。
他深呼吸一口气,眼泪滑进嘴里。
虽然很离谱,很不可思议,很时空错乱。
但迟燎,就是当年那个铁栅栏外的小男孩啊。
怎么会是他啊……
而他怎么。
怎么现在才意识到啊。
应云碎站起来,咬住嘴唇,决定给迟燎打电话。
他想去找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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