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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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夜船 妹妹可比猪好看多了（第3页）

裴靳听了更气，却还是拉着戚屿柔下船，去了萍香楼。

戚屿柔晌午吃的东西，如今都快半夜了，怎麽可能不饿，等那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上来，自然食指大动，一口盐酥鸭，一口白灼菜心，吃得停不下来。

裴靳本就恼火得吃不下，见戚屿柔这副没心肝的模样，心中不快，唉声叹气：“我和妹妹经过了这麽多事，以为和妹妹是两心相知，谁知却是我一厢情愿，伤心得很呢……”

戚屿柔咽下口中的佳肴，擡头看了裴靳一眼，也不敢吭声，只低头继续吃饭。

等吃完了饭，裴靳送她回家，又听了一路的酸言酸语，戚屿柔只不搭茬，任由裴靳夹枪带棒的抱怨。

之後因有春耕的事牵着，裴靳不得闲，偶尔悄悄去戚家看戚屿柔，也是匆匆来，匆匆去，戚屿柔又不肯松口，这事便耽搁下来。

可礼部尚书寇斌却坐不住了，如今裴靳年岁实在不算小了，前年本已选好了要入宫的官家女子，谁知临门一脚又搁置了，可他的婚事实在不能再拖了，别说那些裴氏宗亲，便是平民百姓，也关心皇上的婚事。

前日寇斌回家，和妻子王氏吃饭时，王氏也询问起皇上的婚事，寇斌只觉头大如斗，夜里思来想去的睡不着，深觉自己若是不将皇上的婚事办妥帖了，导致大兆皇帝孤独终老，膝下无子，自己便是大兆的罪人。

他思及前年选秀时，皇上似对一个戚姓小姐颇为留意，近来又听了许多风言风语，心中揣测皇上或是对那小姐有意。寇斌年後也送了待选女子的名单和画像给裴靳看，可裴靳只扫一眼，便丢回来，什麽话也不说。

许是因为那名单里没有皇上想要的人……

寇斌想了一夜不曾睡，翌日天未亮，便去官署将前年入选的名单翻了出来，将那名单从前到後看了一遍，只看见了一个姓戚的，这姑娘的父亲还是寇斌的老熟人，原礼部侍郎，如今的刑部尚书，戚燮。

寇斌想了想，下定决心，重新写了名单，名单上只有戚屿柔的名字，入宫去面圣……

晌午时分，寇斌从宫中出来，径直去了戚家。

戚燮前阵子忙英王造反一案，如今证据口供皆有了，只看最後那些逆党如何定罪，又逢今日休沐，所以便在家歇了一日。

他听闻寇斌来了，忙迎出门去，一揖笑道：“寇大人今日怎麽得空驾临寒舍，快进快进。”

寇斌一把握住戚燮的手，拉着便往书房走，待进了书房，将门一关，便要给戚燮跪下，戚燮忙将他扶住，惊道：“寇大人何故如此，快别折我的寿了，有什麽事您吩咐便是。”

戚燮曾是寇斌的下官，初入礼部时，寇斌便是尚书，对他颇为关照，两人很是契厚，如今又只有两人，有什麽话不能说。

“戚贤弟啊……”寇斌拉着戚燮往里面走，一面走一面道，“你实话同我讲，皇上是不是看上你家女儿了？”

戚燮是个实诚人，不好编瞎话欺瞒，也不能将戚屿柔和裴靳的事告诉寇斌，只能避而不答，问：“这话是怎麽说的？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选秀的事皇上推了又推，谁知今日看见你家女儿的名字竟没拒绝，只唉声叹气半晌，说恐你家女儿不肯入宫……”寇斌满面愁容，拍了拍戚燮的肩膀，“贤弟呀，因圣上的婚事，我被架在火上烤，日不思食，夜不能寐，如今总算见到点希望，你千万帮帮我，给我一句却准的话，我也好向圣上复命啊！”

戚燮何尝不担心戚屿柔的终身大事，可他做父亲的，不好刨根究底，话被赵氏一传，便模棱两可，如今寇斌前来探问，他总不能不理，将寇斌送走後，便让人去将戚屿柔唤来。

戚屿柔这些日子吃了睡，睡了吃，面色红润，头发乌亮，笑吟吟的问：“父亲唤我来有什麽事要交代？”

“小禾你坐下，要和你说的事很重要。”

待她坐下，戚燮便将寇斌今日所言都同她细细说了，叹了口气，道：“你和皇上的事，原是父亲没有担当，害你受了委屈，只是如今皇上想要你入宫，你自己心中是怎麽想的，一定实话告诉父亲。”

戚屿柔垂着眸，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却不说话。

戚燮见状，知她是不好意思开口，便将事情挑明了说：“经过这麽多事，我也看出皇上对你确实是真心，你若是对皇上也有意，入宫自然是个归宿，否则日後你也不会有更好的婚事。”

“但你若对皇上没有意思，父亲便劝你不要入宫。”戚燮如今人生过半，诸事看得通透，他摸了摸戚屿柔的头，慈爱道，“人生不过数十年，你若是不喜欢皇上，却为了家门荣耀，父母面上有光，勉强自己，在宫中日子也是煎熬，到时上有皇後贵妃，下有新人争宠，你又对皇上没有期许，时日久了，皇上对你的心思淡了，虽也不会苛待你，可日子终究没意思，反不如嫁个普通儿郎，互敬互爱，相守一生。”

戚屿柔想着戚燮或许会劝她，让她入宫，或许会斥责她，怪她没彻底断了和裴靳的关系，万没想到是这样一番慈爱的话，唤了一声“爹爹”，声音已经哽咽了。

世上父母爱护子女之心如一，皇家如此，百姓如此。

戚燮笑呵呵道：“爹能力平庸，虽竭尽全力为你爷爷和小姑姑报了仇，却没能将你护佑好，如今虽做了刑部尚书，却也是沾了你哥哥的光，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你哥哥走运娶了国公家的女儿，高攀了这门亲事，婚後又夫妻恩爱，实在难得，父亲如今放不下的便只有你了，今次平乱，皇上许我一愿，你若是不想入宫，爹爹便去向皇上讨赏，不让你入宫侍奉。”

话已至此，戚屿柔若是还藏着掖着不说实话，也实在不成，她怯怯看着自家父亲，道：“他说……要我做皇後，我怕担不起皇後之责，又……实在有些怕了他……”

戚燮心中一惊，又见戚屿柔这般吱唔，便知之前是自己误会了裴靳的心思，可若要戚屿柔做皇後，戚家的门楣也实在不够显耀。

又想或是因冯太後出身庆元王府，先帝临朝时又处处受庆元王掣肘，所以裴靳自己的皇後便不想出身太高，免得外戚干政，戚家根基浅，戚屿柔若做了皇後，倒是没有这样的隐患。

他只问戚屿柔：“你只告诉父亲，你对皇上到底有没有情，若有，便是千难万险你也能走到他身边，若是没有，便是光明坦途，你也寸步难行。”

见戚屿柔还是迟疑，戚燮也不忍逼迫，只道：“小禾，此事是关系你一生的大事，你要认认真想好了，明日一早，你若不想入宫，便来告诉父亲，你若不来，父亲便当你同意。”

戚屿柔愁眉苦脸从书房出来，想着父亲的话，想着裴靳的话，心中纠结万分。

偏晚间芳晴来见戚屿柔，双手捧着一道明黄圣旨，恭恭敬敬道：“主子让奴婢将这道圣旨送予姑娘。”

戚屿柔眼皮一跳，只以为裴靳要下旨强迫她入宫，便不肯接。

“姑娘莫恼，打开看看便知主子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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