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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苇一摊开手,才发现虎口处被掐得泛红,指甲痕迹深深浅浅印在上面。
胃痉挛的疼痛掩盖了皮肉上的疼痛,季苇一自己也惊讶于自己居然能有这麽大力气。
光用在折腾自己身上了。
心知糊弄不过去,季苇一擡头看着张渊深渊一样幽深的瞳孔:难道真是传说中的代偿作用,耳朵不好,眼睛怎麽就这麽尖呢?他自己都没发现。
“好了,就是有点饿,吃点东西就好了。”季苇一说。
张渊低头看着他,猛然凑近。季苇一向後躲,床太软,他两手没支撑,差点陷在里面失去平衡。
好在还是坐住了,有什麽东西飞快地在他脖子上摸了一下,张渊冲他摊开手,皱着眉头:“真的好了吗?”
他手指上亮晶晶一片,短暂的触碰不足以让他碰到搏动的颈动脉和人体的温度,只有冰冷黏腻的汗水留在手上。
季苇一是没照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虚弱一览无馀。
粉饰太平彻底失败,季苇一把吃了两口的饼干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喘着粗气向後仰倒下去。
疼痛和紧张让他出了太多的汗,现在开始觉得有些恶心。
“没好,”他喉头滚动一下,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你就不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吗?”
张渊没有答话,带一层薄茧的手忽然抓住他的脚踝,在他挣扎起来之前把宽松的睡裤一路向上推,准确无误地按住他膝盖下方的穴位。
不知道是真的对应病竈反射还是单纯的张渊手劲儿太大,突如其来地疼痛让季苇一叫出了声。
只有头音,尾音被他咽回嗓子里,一声闷哼。
面子还是要的。
足三里,他知道那个穴位,全是他小时候冯帆用过的方法。
睡衣被汗水打湿,胃里的疼痛却随着张渊手指有节奏地运动慢慢消散。
季苇一侧身把眼角一点生理性的泪水蹭在枕头上,不得不被迫承认这种土方子有时候在他身上就是意外的管用。
有一点气流从喉咙里滚动出来,他深深吐一口气:“好了。”
开口才发现声音变了调,隐约带着点哭腔。
幸亏张渊耳朵不好,他闭上眼睛自我催眠三次对方肯定听不出来,再睁眼发现张渊已经松开他的腿,却还在低头皱着眉头想什麽。
“好像有点肿。”他再三犹豫,还是说出自己的判断。
季苇一坐起来收回自己的腿,草草扫一眼,便看见被张渊按过的地方有两个小坑正在缓慢回弹。
他拉下裤腿,怕冷似的用被子盖住:“我循环不好,今天站久了,很正常。”
张渊盯着他,一时间看不出到底信还是没信,很久之後才开口:“离家出走,可以去别的地方。为什麽要来这里?”
“我想来,”季苇一忽然间有点恼怒:“我为什麽不能来?”
“太累……”张渊少有这种因为自己词汇匮乏而感到苦恼的时刻,只能徒劳地又重复了一次:“太累了。”
但即使不说什麽,他的神情还是让季苇一没办法真的对他生气。
季苇一最终只是笑了笑:“不是离家出走,我来实现一些职业理想,所以累一点也没关系。”
张渊问:“当摄影师吗?”
“……算是吧。”季苇一换上那副哄孩子的口吻:“你也可以寻找寻找人生理想职业理想,如果有什麽想法就跟我说,我会帮你的。”
他以为张渊大概会沉默,如此就可以顺势结束对话,但张渊说:“我现在有了。”
“那太好了,恭喜你。”季苇一愣了几秒钟,在接话的瞬间躺回床上:“我真的累了,明天还要早起,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尴尬而生硬的逐客令。
“嗯。”张渊朝他看了一眼,把保温杯里添满水拧上放在他床头。
他转过身,拿起那包拆开的钙奶饼干,向门口走去。
在张渊转动把手的瞬间,季苇一还是没忍住又说了一句:“不管你想要达到什麽目标,我希望你能为你自己,不是因为我。”
张渊打开门,半身没入灯光昏暗的走廊,最後回身探头道:“因为你,也是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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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挥洒激情的游戏人生,打破现实框架的无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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