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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季书点点头,竹棍在他身後轻轻敲了敲,引得人一阵战栗,“分手。分手我就放过你。”
终于来了。
师父的这句话,在他同意和许燕繁在一起的时候就在脑中预想过千百回,而这千百回,他始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的最优解。
“不…这不行。”
季书的反应与他的预料一模一样,手腕一起一落给了他一棍子,“分不分?”
摇头。
连着七八下狠狠打在同一个地方,晁声疼得一阵抽搐,然後感受到那细而硬的棍子点在一处伤上,下意识地绷紧身子不敢动。
“你自己主动分,还是我把你打到不得不分?”
“您打我,我也不…嗷…”
季书的声音又冷了一个度,“分不分?”
“师父…”晁声艰难地动了动,“只要您没打死我,我就不会分…”
“你这算是威胁我?觉得我不敢把你怎麽样是麽?!”
“没…我不敢。”晁声回头,可怜兮兮的,“弟子知错,您随便罚就是…”
“知错?”季书敏捷地捕捉到这个词,棍子压着一条伤痕,引得孩子一阵颤抖。
“是,知错。”
这件事归根结底错在哪里丶师父在意的是什麽,他怎能不知呢?可是知道又能怎样?那个小女孩何辜,凭什麽要为他的错承担痛苦?
季书罕见地没有抡棍子,而是问道:“知错之後呢?”
晁声安静两秒,颤着嗓子答:“请您允许我不改。”
“跟我犟!”季书两棍子打到他身後,“我让你去上课,你居然去追姑娘!打你打冤了还是怎麽?”
晁声生扛着那灼烧的疼痛,摇头,“没有,不冤…但是…嗷…”
一个转折词出口,责打又重了几分,他痛呼一声,不得不住口。
季书下大力气给了他几棍,“你哪来这麽大动静!挨顿打都不够你狼嚎的!”
“我…我错了师父,我错了…求您了…”
他抽抽搭搭的,没说求什麽,但他相信季书一定知道。
棍子裹挟着风,砸到一旁的床单上,他下意识且极没出息地狠狠一颤,接着便觉得旁边的床垫上多了个人。他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季书复杂的神色。
“起来,聊聊。”
晁声愣了愣,手撑着床垫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滑落跪下,没等季书皱眉就老老实实地解释,“您让我跪着行麽…我站不住,那玩意儿太疼了…”
说到最後竟还带了两分怨念。
季书看着他,“知道疼还扛,打算扛多久?”
“扛到您心疼我。”
“嗯?”季书皱了皱眉。
“我不会妥协的…”晁声低埋着头,双手下意识地攀放在季书的腿上,软软地求道:“师父,就当是再宠您弟子一回,行麽?”
“不可以。”
他吸了吸鼻子,并不放弃,“师父答应我这次吧,以後大半辈子什麽事我都听您的,您让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给您当五辈子徒弟,我好好孝敬您,我…我给您生孙子…”
越说越离谱。
季书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照着他的脑袋打了一巴掌,“还不闭嘴?”
晁声听话地停下,头埋在季书膝上,闷闷的,“疼…”
“你呀…”季书揉了揉他的脑袋,叹道,“你知道今天看到你…你们的时候,我有多高兴麽?我当时就觉得,我的孩子长大了,他终于找到自己的那方天地了,我…我教了一个多优秀的孩子啊!可你呢?转头就给我泼了一盆凉水还带着冰碴。”
“对不起…”
“你真的喜欢她?”季书缓缓地道,“你懂爱情吗?”
晁声点头,又摇摇头,“师父和师娘这样的爱情本就少有,可别人的未必就都不是爱情。”
季书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你凭什麽让一个女孩用十五岁的大好年纪跟你赌往後的七八十年?她还有高考,还有高考以後的千万条路,你为什麽又凭什麽在这个时候就替她决定了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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