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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余舟彻底让锦川领教了一次温习功课外的另一种选择,不过他也没折腾得太晚,毕竟第二天他还要早起背书。
第二天卯时还不到,隔壁陈婶子家养的大公鸡就如同定好的闹钟一样准时打鸣,余舟因为要早起,晚上特意没有睡得太沉,因此一听到鸡鸣声,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夏日天亮得早,此时窗户的方向看起来已经比别处要白一些了,他静静躺了两分钟,等待思绪跟身体都彻底清醒,才缓缓把手从身边人身上收回来。
结果他一动,锦川就立马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天亮了吗?”
“离天亮还早,”余舟在锦川背后轻抚了几下,耳语般道,“你再继续睡会儿。”
又过了片刻,等身边人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他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正屋,打开堂屋的门,才看到外面已经能够看清物体的大致轮廓。
余舟也没去院子里,就在门口选了个可以尽情转动手脚的位置,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热身,接着又做了四十个俯卧撑,早上的锻炼便算告一段落。
之后打水洗漱,又淘了米放灶上煮着粥,弄完这些后,天色又比之前明亮了许多,若是想要背书的话,在院子里也能勉强看清书本上的字。
余舟却还是把堂屋里的油灯拿了出来,点亮了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他就坐在门槛上就着油灯的光亮看书,毕竟油灯钱是小,要是不小心把眼睛弄成近视,那麻烦就大了。
这一点他格外注意。
早上记东西的速度确实要比平时快得多,只一个多小时,他就把《论语》里学而篇的近五百个字全都背了下来,虽然有些句子是以前就背过或者在别处看到过熟悉的,但就这结果而言,还是挺让他自信的。
锦川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夫君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本书,闭着眼嘀嘀咕咕地背着,连天都大亮了都没发觉,仍点着盏油灯在凳子上。
他看了一眼就轻手轻脚地绕进灶房,也没出言提醒或是去把灯灭了。
一直快到辰时,锦川才端着煮好的粥跟菜从灶房出来。
此时余舟也刚好合上书本,拿着凳子上的油灯进屋。
一起吃完早饭后,余舟就用昨天准备好的篮子提着笔墨纸砚,还有书本去了文先生的家。
文先生估计是错开了几人学习的时间,所以余舟到的时候,没看到村里那两个小孩,只见到余温良被安排在门口的竹子下背书。
看到余舟这个时辰就来了,文先生颇为满意,把余舟带到当做书房用的西厢,两人坐定后,便问道:“今天就先给你讲《论语》的第一篇,学而篇。”
打开书本后,文先生突然顿了一下,看向余舟又问道:“你能全都背下来吗?”
“学生早上又温习过一遍,现在已经能背下来了。”余舟诚实地道。
文先生点了点头,眼神里流露出的却是无奈,“我先考你一考。”
说完就念了几句学而篇里的句子,让余舟接下句。见余舟全都接得上,就又挑了几句问他是怎么理解的。
除了以前在课本上学过的,余舟能知道准确的答案,其他只能靠他自己的理解。
好在学而篇的内容都算浅显,就算仅凭自己理解,也不会出什么大错。
不过文先生还是又给余舟讲解了一遍。
讲完之后,他给了余舟一刻钟的时间自己温习,余舟便趁机把可能会理解错,或者之后容易忘记的地方做了笔记。
约莫一刻钟后,出去了一趟的文先生回来,问余舟,“学而篇的意思全都能记下来了?”
余舟从容地点了下头:“回先生的话,都记下来了。”
“那你给我复述一遍吧。”文先生道。
余舟应下后,合上书跟笔记,声音不急不缓地把刚才文先生讲的内容全都复述了一遍。
他刚开始说的时候,文先生还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子,之后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等他全都说完,文先生不仅没有任何动作,表情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诧异了。
余舟迟疑了一下,问道:“先生看我复述得可有错误?”
文先生轻震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余舟的眼神里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欣喜。
他短暂的思考了片刻后,又看了眼桌子上的沙钟,问道:“你接下来是想听为政篇的讲解,还是先把学而篇巩固好?”
余舟没想到文先生会让他自己选择学习的进度,迟疑了一下便道:“听为政篇的讲解。”
别人他不知道,但就他自己来说,余舟清楚地知道,先知其意再背的话,会轻松得多。
于是文先生又给他讲解了为政篇,等讲完余舟把笔记也记好,桌上的沙钟早已漏尽,学习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时辰。
余舟怕耽误后面人的学习,连忙收拾了东西告辞。
文先生送他出门,“回去后再把今天所学的温习几遍,未时再过来,我教你写诗。”
听到写诗这两个字,余舟士气都短了半截,因为这个他真的不会,读书时背过的那些诗词不算,他仅有的知识,也就是听中学语文老师简单地讲过平仄韵律。
让他自己作诗,他头皮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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