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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舟不答反问:“你觉得贺云旗这人如何?”
“端方有礼,”锦川说完这个词后,想了想,又加了句,“不欠人恩情。”
余舟笑着道:“这两样不就足以成为结交的理由了吗?”
锦川又问:“还有呢?”
“果然知我者夫郎也,”余舟挑了下眉,缓缓道,“看到原本多加锻炼就可以变得更加健康跟强壮的一个人,因为不当的生活方式,反而更加虚弱,于心不忍也是一个原因吧。”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故作玄虚地道:“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理由。”
锦川配合地问:“那最主要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他顺眼呀,”余舟道,“而且我求学路上,也刚好缺一个能一路同行的好友。”
这也是他一直在发愁的问题,见鬼的科举制度下,但凡走上这条道就不可能做到独自前行,因为光是第一场县试,就不仅需要四名村里人以及一名秀才保举,还要同另外两名参考的考生互结保单,考试时只要有一个人作弊,则三人连坐。
严格程度几乎跟余舟了解过的明清科举制度一样了,不过这里好歹还稍微宽松一些,明清科举制度是五童互结保单,这里是三人,而且这里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考策问,不考八股文。
不然就八股文这一项,他说不定就会原地放弃。
锦川从一开始就知道余舟在物色合眼缘的读书人试图结交,只是他仍有疑惑,“看贺公子的谈吐跟穿着,应该从幼时起就有先生教导,会至今都没考取秀才的功名吗?”
“虽然未曾了解过,但我猜测贺兄的学识肯定是没问题的,”余舟对上锦川困惑的目光,解释道,“但你忘了,光是县试,就要连考五场。”
锦川刚才只是在想别的事情,有些走神而已,现在听余舟稍稍一点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以贺公子今天这样的身体状态,想要连考五场,确实有些难度。”
余舟现在不关心贺云旗的身体状态如何,他更好奇的是锦川刚才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凭锦川的细心这完全不应该才是,于是问:“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别的事情?”
“是,”锦川觑了余舟一眼道,“我适才在想,夫君当初救我,又留我在家里住,也是因为看我顺眼吗?”
“不是。”余舟想也不想地道。
锦川跟余舟都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对于余舟当初为何会救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现在提起这事也不过是确认一下心里的想法,哪曾想余舟直接就说不是。
这么断然地否定,让他惊愕地立在原地,连路都忘了走。
余舟捏了捏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拉着锦川继续往前走,戏谑地道:“我当时留你在家里住啊,就是见色起意了!”
锦川悬着的一颗心落地,作势要把手拽回来,小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换来余舟一顿哈哈大笑。
两人到家之后,先去了隔壁陈家,告诉陈大娘他们回来了,不用再帮忙看着屋子。
陈大娘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看到他们进来,温和地笑了下,随口问道:“你们今天出去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摘这点柿子?”
余舟回道:“还有别的事情。”
说完他从背篓上面挑了几个熟透了的柿子放到陈大娘的身边。
陈大娘看他背篓里的柿子只上面一层是熟的,下面一层还是那种一看就硬邦邦的颜色,便道:“后山就有一处柿子林,也不是谁家的,你们想吃了去摘就行,这没熟的就算在家里放熟,也不如树上熟的好吃。”
余舟道:“我们这是特意摘的没熟的,拿回来做柿饼。”
陈大娘眼睛一亮,缓缓坐直了身体,目光却是落在锦川身上,“你还会做柿饼?”
锦川跟余舟之前采茶的时候就讨论过这个问题,因此听到陈大娘这么问,锦川也只不动神色地看了余舟一眼,然后点头,“以前看别人做过,能不能做成还不清楚。”
他这一眼落在外人眼里,就是在询问余舟要不要说。
陈大娘果然也是这么理解的,笑着道:“要是成了,我可要厚着脸皮讨几个来吃。”
余舟接话道:“要真做好了,肯定要送一些给您尝尝的。而且现在柿子才刚开始成熟,若是我们这一批做成了,就喊上陈丰,再一起去山里摘些回来,两家都多做一些。”
他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把做柿饼的方法告诉陈家。
陈大娘听出来了,连忙道:“那怎么成。”
“不是什么大事。”余舟道。
对现在的他跟锦川而言,除了读书之外,茶叶才是两人最赚钱的方法,不仅是炒茶的手艺,就连他们在炒茶这件事,除非余舟哪天考取功名在身,能够守得住了,不然决不能透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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