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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笑,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不,是天下人,都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薛尉耻辱之下竟品出了几丝舒爽来,现在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看她还怎么猖狂。
“请先生助我。”薛尉起身对着毕力格作揖,“先生所讲,某受益良多,还请先生助我匡乱反正,还军中一个清明。”
毕力格腿脚不便,坐在椅子上回了他一礼,含笑道:“义不容辞。”
“我现有一计”
薛蓉背靠木门,听着门里传来的动静,脸上是一片麻木死寂,窗外雷雨声交加,他紧紧握住双拳,又在片刻后无力地松开。
后半夜了,鹅黄纱帐里汗涔涔的,知云侧躺着,指间把玩着存玉的黑色长发,轻微的喘息声尚未平息,存玉半阖双目,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
“四更了,再不睡天就要亮了。”她掩唇打了个哈欠,环手抱住知云,“好困,快睡吧。”
“好。”
“别摸我了。”
“好吧。”
温暖的帐子外是一盏昏黄的烛灯,烛灯隔开了窗外的冥蒙,隆隆的天雷,划破夜幕的闪电和一夜未止的风雨,都在这盏烛灯外肆意上演。
睡意朦胧中,萧存玉猝然睁开了双眼,似有所感般看向夜色中的某处。
翌日中午,存玉和知云去临汾城外接应赶着大批马来的江风。
今日雨小了点,细细地下着,粘在人的衣服上,黏黏腻腻的不怎么舒服,两扇烟色的油纸伞紧密地挨在一起,伞骨亲密无间地绞合,又在顷刻间分开。
知云绕过江风,和刘景周去看马的好坏了,她止步在一队健壮的白马前,仔细地检查过它们的牙口,马蹄,鬓毛等。
“都是些好马。”
这些马一看便与虞朝军中现有的大多数马都不同。知云从不停打着响鼻的马群里出来,耳垂上一对金镶白玉耳坠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好看极了。
“有劳江婶子了。”她止步在江风面前,面含笑意,“大概得两天左右才可以算好总账,婶子先在城中住下吧。”
江风一路颠簸,从南至北又至南,几次擦着生死过,面貌都沧桑了不少,现下看见这些马没问题,神情一松。
“好,我这一月可算是累出头了。”
萧存玉心念一动,想起一事。
“江掌柜,你常年在漠北行走,不知对漠北的地形可熟悉?”
“自然熟悉。”江风胸有成竹道,“不是我夸大,除了王庭不让人去的地方,整个漠北草原,不论是那处,我总能说出个一二来。论起熟悉,整个虞朝,我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存玉:“有几分成算?”
江风自谦道:“八成总是有的。”
“好。”存玉抚掌,“我手里有一份漠北的地形图,不知真假,能否请掌柜一观。”
愣了一下,江风的眼和心都热了起来,她对草原的熟悉是一次次在生死中摸索出来的。
浩浩三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一起拜师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了这片能吞噬生命的草原上。
她能凭借经验知道此地该往什么方向走,能通过太阳的高低判断离虞朝还有多远,但这些经验是留在她心里的,是她用了半辈子建立起来的独属于她和草原之间的朦胧联结。
而地形图不同,它将这种朦胧变为实际的东南西北,一横一竖,它能准确地告知自己来路和去向。
也因此能减少无数损失。
江风心脏怦怦跳个不停,拱手道:“求之不得。”
这批马是趁火打劫得来的,草原上的雨势更打,牧民无以为继,只好卖马卖羊以换取微薄的报酬和粮食。
江风买的马太多了,她才去了没几天,身上就有了突厥诸王的追杀令。
她一路乔装,忽左忽右,在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里穿梭,和自己的手下兵分几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着两万匹马从迷障一般的草原上出来了。
只怕现在漠北还在追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汉人女子呢。
虞朝的祁山马场马种虽好,产量却一般,此时有了这些关外来的好马,骑兵的数量和实力都能更上一层楼。
天隐隐要放晴,雨水已经停了,但路还有些泥泞。
刘景周领着一小队先锋军去城外刺探了,谁料撞上了几支突厥派来的斥候,对方有一千人众,刘景周却只率五百骑兵。:
此地是两山之间的缝隙,刘景周看着狭窄道路上的敌军,忽生一计。
她命二百骑兵借着风卷树叶的声音掩盖行踪,藏匿到山坡之上,然后滚落巨石,堵住敌军前路。而剩下的三百骑兵则守在两侧,待敌军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了个凌乱四散时再蜂拥而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人力再强,面对天灾也终究有限,任是突厥兵强马壮,此等险境,若没有飞天遁地之能,是万万逃脱不了的。
不消一会,这一千敌军便只剩下一堆高高垒起的头颅了。
一个突厥兵瑟瑟发抖地被押着跪下,他面上尚沾着同伴的血迹,看着刘景周的眼神恐惧又憎恶。
“说。”刘景周用刀鞘挑起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为什么在临汾城外转悠。”
突厥兵紧咬牙关,怒目而视,嘴里吐出的是撇脚的汉话:“我不会告诉你的。”
“哦,是吗?”刘景周轻笑,长刀出鞘,冷不丁砍下了他一条手臂。
鲜血四溅,突厥兵看着地上突然出现的手臂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一阵尖锐的痛传入他的大脑,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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