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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求......”
“干干净净。”
......
庭院内,喧嚣渐远,掠过几丝风。
八月底,夜间有些凉。
程岐站在灯火阑珊处,俊美脸庞大半隐没在昏暗中,一袭白衣,衬得唇瓣血色淡淡,苍白得紧。
地上的断箭被皆数踩碎,前来刺杀的人也已经被全部处理,如今,门扉内外一派诡谲的平静。
他盯了许久,好半晌才再度起身向前。
书房内,一片狼藉。
桌岸上的秀金山水摆件早就在方才的混乱中被射穿,织金纱屏被箭头的锋利扯出一大片,杂乱地散落在地毯上。
砚台里的墨与地毯上半干的血迹混合着,散发出一阵奇怪的味道,
程岐俯下身,拾起桌边要掉不掉的笔,兀自蘸了几下,接着拿出怀里的奏章,心无旁骛继续书写起来。
笔尖划出的长长一条墨痕,很快便被新的字覆盖住,红黑的字体,带着几丝血的味道。
男人鼻尖微动,下一刻,鼻腔内便被一阵血腥气所盈满。
窗棂严合,那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但下一瞬,却又被几缕淡淡的花香所融。
程岐轻嗅片刻,接着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带着薄茧的手一点点往下,从怀中轻轻掏出了那只发簪。
那支,他本打算随信笺一起寄出的簪子。
上好的玉簪,与他腰间挂着的暖玉是同一材质,配上丝丝鎏金点缀,足以见得其中用心。
几盏灯烛下,伴着微弱的月光,本来近乎于无的栀子花香,此刻,被它的主人一拿,便再度沾染上了几丝经年累月的相同气味。
不过几息,花香不减反增,顷刻压过了奏章上的血味。
程岐似有所感,唇角微挑。
这样不合时宜的关口,他却是少见地哂笑出声。
目光停驻,摩挲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舍地紧握着那簪子。
男人似乎是想起往事,眼底隐隐有几分动容,但渐渐又尽数消弭。
室内,烛光熹微。
伴着窗幔的遮挡,这下,连月光也几乎消失殆尽。
程岐眉宇间的温和很快化作一种锋芒毕露的凌厉,只听一声脆响,下一刻,玉簪便承受不住这般大的力道,断裂开来,噼里啪啦坠落在地。
写完的奏章被重新妥善收好,他神色淡淡,望了眼窗外——
夜幕悄然,月上中天。
子时,正是他与陛下约定入宫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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