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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后视镜看见手机屏幕的正面,表情凝重黑沉,察觉卫年正要偷看,季序却不理不睬,司机猛地踩下油门,强烈的推背感打断卫年侧身偷看的动作。
季序挑着眉摁下锁屏,他转头对卫年仿佛调笑又似乎意有所指地说:“怎么,你想通好要付钱了?承惠六元。”
卫年没有因他的玩笑而松懈,在短暂的接触中,他看出季序习惯懒得掩饰,谈话方式比较直接,于是问起来格外直击重点:“我们要t去哪?”
“我的落脚点。”季序瞥了他一眼,“别挣扎,我想动手的话早就拿走你的手枪了,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收一收无谓的抵抗,跟我下来吧。”
话落,他率先推开车门离开。
季序确定导航的终点是安全屋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就在刚才,他找到被忽略的聊天app,或许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虽然季序觉得模拟器把他本人也防在外了——软件图标是透明的,他长按编辑后,才找到角落里隐藏的软件。
在打开界面卡了半分钟,又被内部布局来了次视线和精神双重攻击,跟模拟器风格如出一辙,花花绿绿,粗糙烂制,一看就是会被老板打回去连软件商场都登不上去的暴毙模样。
而季序的头像就在右上角,一个白底红字的c,倒是昵称略有些不同凡响,“承接各种劫狱服务”,季序看着有点手痒,顺手在前面打了个三个大写字母A。
树洞锐评:“邪敎头子惨沦为代购,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季序心不在焉:“代购什么,用钱买卖自己吗?”
“正常人一般称呼它叫自由,而不是听着就很恐怖的人口买卖。”
季序想了想,还是觉得树洞的开场白很有歧义。可能这就是非人生物的局限性以及人类联想能力太跳跃的烦恼吧。
软件里聊过天的有数十个人,有些备注‘接’,有些备注‘弃’,卫年名字赫然在前者里。
季序将聊天记录挨个点开浏览了遍,收集到一系列例如关押他们的危地监狱在西边郊区、顾客没钱付款,愿意付出代价换取c的少量帮助、他们决定送出去一个购买了服务的同伴上门协商,诸如此类的种种没用信息。
最上面是卫年发来一串地址:“我在这,下午两点以后见。”
但季序记得他刚进模拟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二十分左右,看来卫年等着无聊,干脆把其他人的通缉令收集起来贴在墙上,留下易拉罐当低配版警戒器就跑去享受人世繁华了,对于这种把同伴贴墙上的奇怪行为艺术,季序不理解但尊重。
树洞没看懂事情发展:“他们不是能送人越狱吗?还找人做什么,自己不就可以跑出来?”
“没那么简单,否则当狱警的玩家,岂不是轻轻松松就将犯人放跑了。”季序说,“而且任务要求我捞十个人出去,就不会变成九个,卫年迟早要重回监狱蹲着,那几个罪犯之所以没有提醒我,应该是误以为我知道危地监狱的特殊性。”
所以说,危地监狱有何特殊,能让罪犯们心甘情愿地回去等着季序来捞。
身后被他们讨论的卫年才刚不情不愿地下车,出租车司机见季序不在,半点不停顿地飞一样逃跑,卫年踉跄了几步,剩下的那只脚还没落地,差点被卷进轮胎底下。
他忍无可忍地抽出枪,对着前面连开两枪,让出租车成功从破烂货升咖成了枪战片退役下来的破烂货,增添一丝伤痕累累的韵味。
卫年出完恶气,心情舒畅许多,快步追到季序的身后:“所以你认识c?”
季序点头:“你找他有什么事?我以为你的任务在贴完通缉令后就完成了。”
“反正我才跑出来半个小时,还有时间。”卫年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想看看在监狱里还能给我们发消息的人是谁,总不能钱都付了,我却连他的长相能力都不清楚。”
季序推了推眼镜,无情打破他的妄言:“你们还没付款。”
卫年疑神疑鬼地看过来:“你怎么知道?银行卡被封又不怪我们,c他做生意总得承担资金链断裂的危险,倒是你,为什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哦,因为我就是c。”
“……”
季序拐了个弯,用随手捡的废弃铁丝撬开门锁,这间废弃公寓跟他现实里的单人宿舍门牌号和大门款式一模一样,哪怕身上没钥匙,季序也肯定这是落脚点。
片刻后,始终没等到人进来的季序回头,顿了顿,他奇怪地问:“你怎么站在那不动了?”
卫年用一种深沉的、无法理解的眼神看向季序。
他终于忍不住瞪着眼睛,拳头收缩又张开,最后踏着恶狠狠的脚步过来:“不是我说,你神经病啊!!”
季序对卫年的控诉无动于衷,他再次做出请的姿势,这次卫年走了进来,脚步透着急不可耐远离奇葩的架势,他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季序关上房门,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咖啡和西瓜汁。
“谅解一下。”他将罐装咖啡推给卫年,摘下兜帽笑了笑,露出整张毫无遮掩的脸,他推着眼镜,坦然且认真地说:“毕竟你们还没付款,我得观察一下,你们是不是想仙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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