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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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大结局（第3页）

“别提了，劝了老半天。後来，我把你送她的船拿给她，又转述了你的话，这才慢慢好一点……”

“她喜欢吗？”

“娃说在学校看过电影，晓得这艘船的故事……”

“她在吗？我跟她说两句。”

“哦，她上学了。知道你和春雨一道去成都，就回去上下午的课了，这会儿已经在学校了。”

“好的，大叔，您别担心，生命总是无常的，文文慢慢会懂。下午放学之後我给她打电话，到时候再劝劝她……您老也好好休息休息，我和春雨打扰了这麽久，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刚说到这，车子突然剧烈地颠簸，先上下而後左右，杂乱无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从底壳掀起又摁下。

电话那头，断掉显示忙音，路菲也顾不得。

很快，车体又一次颠簸，已接近完全倾覆，再回归原位时，车内响起大人孩子的哭叫。混乱中，有人嚷了一句：“地震了，地震了……”

随後，再一次狂烈摇摆。贴近车窗的乘客有人被甩出去，引发一阵阵惊呼。春雨懵懂之中奋力挣扎，不幸也被巨大的吸力裹卷出去。这时候，有人在惶恐中促然大喊：“关窗！关窗！”

无奈谁也没有能力在稳住自己的同时还能完成这个动作。人们只能下意识地向车子中间集中，利用座椅作为阻拦，直到车子渐渐变成幅度可以接受的抖动，确定不致造成更大的伤害。

大地喘息甫定，人们惊魂未定……

有经验的人已经摇摇晃晃站起来，每句话都成为权威指令：“肯定地震了，震级还不小……谁手机有网，我的已经断了，看看新闻有没有报……”

残存意志的人赶快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摆弄半天也不见有回应。继而，他放弃了这个方向，发出另一个指令：“赶快看看有没有受伤严重的！”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司机，已经昏倒在方向盘上，猜想，若不是最後踩了刹车，後果一定不堪设想。

“有个孕妇！”随着一声惊叹，周围几人探头过去。

“看着不像啊……”

“我是护士，我敢肯定！”

“太幸运，被毛衣缠住了，不然和那个女孩一样被甩出去。”

“哎呀，太可怕了。什麽日子呀？出门没看黄历……”

“现在咋办啊？谁也联系不上，谁能救我们啊……”

“你们谁会开车呀，赶快把车子开走吧，一会儿馀震又来了，还不知道会怎样……”

大家七嘴八舌地支招，没一个对现实有帮助。嘈杂如天外的召唤，在路菲耳畔忽远忽近……

“流了不少血，幸亏孩子保住了。”

“还有什麽要注意的吗？

“卧床不能动。至少一个月，不能动……”

“谢谢医生！”这是高兰的声音。

“哎呀，这是我们学校……天哪，上个月刚竖起来的旗杆……这是三层的教室，门是绿色的，三层五六年级……兰姨，我不敢看了，我怕看到同学……”

“等一下……”高兰刚要关掉白换礼发来的视频立即被栾雨制止了，“暂停一下，兰姨，我好像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天哪，这是吕文文吗？我认识她的长辫子，她是我们学校头发最长的女生……天哪，不会吧？”随後是栾雨惊恐万分的哭声。

惊闻川西小镇特大地震的消息，白换礼第一时间从成都奔赴现场。十天蹲点采风让他与那里的山水人文建立了淳朴的情感。他亲手记录了它的蓬勃生命力。此刻，他有一个信念，还要亲眼见证，它从一个力量中，生出另一个力量。

“叶子，你们到了吗？你们都好吗？那边危险不……春雨在重症监护，现在还没有醒，我好害怕呀……是，飞机取消好几班，李重在路上了可我还是害怕。”

过了好久，高兰鼓足勇气确认：“叶子，文文真的在学校吗？今天不是请假了吗……为什麽她不跟着第一拨撤离……哎，文文好勇敢……”随後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的声音，每一个都如同有分量的乱石瓦砾，砸在路菲的脸上丶手上丶腿上，一切有知觉的地方，唯有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她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个熟悉的人走了，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希望这是梦，因为她爱的人在生死未卜的地方。

她不希望这是梦，因为他们的孩子结结实实地在……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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