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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他这个举动倒是把宫主夫人“噗嗤”逗乐了,宫主夫人也不哭了,在宁宫主跟前疯狂炫耀:“怎么样,儿子先开口叫的我罢,儿子叫我‘娘亲’了诶!”宁宫主也不恼,只是听后一脸苦哈哈的,脸都要皱成苦瓜了,颇为垂头丧气的。安又宁听见宫主夫人的话,也不知为何,脸慢慢就红了,继而再看向宁宫主,心头就有些不忍,他蜷着脚趾垂着头,思虑再三,终是心头发软,用低的快教人听不见的声音呐呐了一句:“……父亲。”宁宫主却没有应声。安又宁心想,可能是他声音太小了,对方没有听见,可教他再喊一遍,他一时也再喊不出来……他有些为难的蹙起眉头,忍不住抬眼偷觑。却不曾想,他方抬目,宁宫主竟欢喜的展开双臂过来,托着他的屁股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这是抱幼童的抱法,可他已经不是那么小的小孩子了!安又宁猝不及防的双手扶住宁宫主,脸色陡然炸红,慌张的一连去拍这具身体生父的肩,难为情的情急道:“父亲,父亲快放我下来!”哈哈笑着的宁宫主这才似觉出不妥,将安又宁重新放回地面,瞧着安又宁惊魂未定的神情,忍不住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我儿莫怕,为父、为父只是太高兴了些。”宫主夫人立刻在一旁笑话他:“哎呦,都一把年纪了,还这般不稳重,初儿,咱可不学他!”倒似把自己方才因喜极而泣,与自家儿子抱头痛哭的失态,扭头便忘了去。众人一时便都笑起来。面对自家妻子的拆台,宁宫主却也不恼,反跟着大家一起乐呵呵起来。看着眼前的场景,安又宁如坠美梦,浑身微暖,多日悲郁的心绪仿佛也一并散开了些许。鹤行允听说了白日里的事,于晚间敲响了霁云苑的隔扇门。安又宁方打开隔扇门,抱臂的鹤行允便微一伸手,笑的冲他打了个招呼:“哟!听说你近日和伯父伯母处的不错啊。”安又宁将他迎进来,垂下眼睫跟在后面走:“他们待我很好。”前面鹤行允停了下来,安又宁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的后背。鹤行允却回过身来,看着面前一脸迷惑的安又宁,挑了挑眉:“难道我待你不好吗?”安又宁愣在原地。鹤行允待他……自然是好的。自以宁初霁的身份苏醒后,他所有有关之前的事情全部是鹤行允帮他打听的。除此之外,鹤行允还经常过来看他,关切他,逗他开心,不论鹤行允是碍于廖家的身份或是对宁初霁的初心,不可否认的是,最终获益的却一直都是他安又宁。鹤行允一直都在各种意义上帮他。只是……他不知道鹤行允为何此时说起这个。安又宁略带迷惑的望过去,承认道:“自然是好的。”鹤行允佯作委屈:“既如此,竟不值小朋友的一声‘行允哥哥’?”安又宁:“……”——鹤行允待他自然是好的,就是……总说一些让安又宁面红耳赤的话,令人无法招架。上辈子除了和身为亲人的爹爹,大师兄亲近,除了和将其当作爱人的谢昙亲近以外,安又宁再未和别的任何人如此亲近过,就算只是言语之上。他抑制不住本能的耳尖红了,黏黏糊糊的叫了一声:“行、行允哥哥……”鹤行允反倒惊讶于他的反应,摸着下巴围着他看:“哟,这么听话?”安又宁很难不恼羞成怒,猛然抬眼瞪了一眼鹤行允,气呼呼的走到中堂罗汉床处,坐了下来。鹤行允哈哈笑了,跟了过来,于对面坐下,以手支颐,歪着头笑眯眯的看他:“叫的真好听,小朋友再叫一声?”安又宁总觉得鹤行允在调笑他拿他取乐,睁大了眼睛望过去,不可置信道:“鹤行允!”鹤行允却不以为怵:“莫恼。”又接着道:“我打听到了魔域的一些消息。”是自己拜托鹤行允的事!安又宁须臾敛容正色,听鹤行允讲。等了片刻,鹤行允却闭口未言。安又宁奇怪道:“是哪些消息?”鹤行允看了安又宁一眼,再次勾起唇角:“再叫一声‘行允哥哥’听听。”安又宁如鲠在喉。安又宁屈服,垂头丧气:“行允哥哥。”鹤行允立刻笑眯眯的“嗯”了一声,隔了罗汉床方桌伸手揉乱他一脑袋毛,哄小孩子道:“诶,好乖。”安又宁霎时鼻子都要气歪了。所幸鹤行允知道见好就收,终于说起正事来:“襄德城城主计雄侯死了。”鹤行允道:“是谢昙干的。”安又宁垂着眼睫没吭声。鹤行允却略有惊讶:“你不意外?”安又宁自然不意外。当初他去刺杀计雄侯就是因为质子人选未定,他为了助谢昙一臂之力,才孤身犯险,最后才落了个被利用惨死的下场。计雄侯是魔主另一个义子——玉同城城主左玉同的势力附庸。杀死计雄侯,相当于大大削弱左玉同的势力,左玉同便沦为最末,成为最有可能被派为出使正道的质子人选。对谢昙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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