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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焌的手指按在甄华漪白鹤般的脖颈上,顾不得欣赏,很想就此掐死她。
她的脉搏跳动在他的指腹,他有了些微的不自在。
他勾住手指,从她的衣襟中拽出一根细细的红绳,红绳那端系着一枚玉,他将温热的玉握在手心,一想到这玉在她身上的位置,他更加不自在了。
指尖都仿佛有那柔腻的触感。
他将红绳拽断,眼尖地看见甄华漪白皙的颈上很快出现了一抹红痕,甄华漪睁眼看向了他,眼睫濡湿,双眸露出惊惶之色。
李重焌道:“这枚玉佩小王收下了,若宝林下次再犯,此物必会呈给皇兄一观。”
他说完,如愿地看见甄华漪面色顿时白如霜雪。
李重焌有种莫名的快意。
清思殿那夜的亲吻,方才床上的拥抱,甄华漪三番两次地勾.引他,他每每都落入下风,今日她又故技重施。
她故意摔到在他怀里,李重焌本想推开她,转念一想,他反客为主。他是大周战无不胜的晋王殿下,没道理在她一个柔弱无用的前朝公主身上认输。
他原先以为甄华漪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在乎李元璟才敢如此行事,可今日一见,她明明在李元璟面前极为乖顺。
知晓甄华漪的弱点,李重焌便气定神闲起来,他倒想看看,甄华漪究竟会不会害怕。
甄华漪猛地睁开眼,身上的温度褪去,半边身子都在发冷。
她红唇翕动:“殿下何意?”
李重焌见她装傻,冷笑一声道:“宝林身为后宫妃嫔,自该恪守宫规,小王就不提从前,方才宝林的行径已经称得上是不安于室了。”
甄华漪面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感到一股冷意涌上心头,顿时明白了方才只是李重焌的捉弄,他刻意为之,为的就是现在的警告。
面前男人蹙着眉,平日灿烂的笑容一丝不见,皙白俊秀面容上浮起冷意,甄华漪觉得这表情在他脸上太过陌生,一下子仿佛看不清这个人一般。
甄华漪为自己的一时鬼迷心窍感到失悔,她双手用力推着李重焌的肩,没有推动,自己反而后退了两步,甄华漪差点摔倒,面前的男人没有半点动作,还好她背对着一株大梅树,勉强扶住站定了。
甄华漪咬紧牙齿说道:“殿下刻意引诱在先,为何在此冠冕堂皇,未免可笑。”
李重焌眸色冷凝,他向前一步道:“本王引诱在先?”
甄华漪被他眼中的冷意吓得一瑟缩,但她不肯退缩,抬眸道:“方才我是不小心摔到,殿下却是故意做出了许多亲密之举。”
李重焌冷声:“强词夺理。”
甄华漪正要说什么,忽听得一阵脚步声来,李重焌显然早她一步听到,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带,两人就躲到了大梅树后。
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两人,这下又亲密相偎。
甄华漪不明白李重焌为什么这时候又要帮她,她鼻子一酸,许多时候的委屈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推搡着李重焌想要挣脱出来,李重焌压低声音:“不要命了?”
甄华漪的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地落在李重焌的手上,李重焌的手臂时紧时松,他垂头看着她,面色紧绷,一直没有说话。
梅园里走来的是几个在万寿殿陪侍太皇太后的世家贵女。
说话的是王小娘子,她问道:“晋王殿下和你家姐姐的婚事,如今是怎么一回事?那田娘子出身平平,相貌也平平,怎么会被太皇太后看中呢?”
她边上站着的是贺兰般若,贺兰般若撇了撇嘴:“总归是他们贵人定的事,我如何知晓?”
甄华漪躲在树后,又挣扎了一下,惹得李重焌不住皱眉看她,甄华漪想要对视,可眼睛发酸,还在流泪,这一下就失了气势,于是她侧开脸,不去瞧他。
边上王小娘子还在说话:“我方才听说了一件荒唐极了的事,不知真假,我就和你说说,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贺兰般若来了兴致:“你说,我嘴严着呢。”
王小娘子压低声音:“说是今日有人瞧见晋王殿下收用了个宫女,这还是大白天呢,就忍不住要了她,不知是哪个妖精。”
她道:“听说那宫女下地的时候腿软得差点走不动道,可见是要得狠了。”
贺兰般若倒吸一口凉气,她捂住了嘴:“当真是荒唐!”
甄华漪缩在李重焌怀里,这时候倒是忘了哭,悄悄地打量了李重焌好几眼。
她以为李重焌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真不敢想象他在女人身上用劲的样子。
李重焌这时候也低下头看她,甄华漪见他面色一片漆黑,缩了缩脖子,扭过了脸去。
事是他自己做的,她不过不小心听到他的风流韵事,怎么又被他迁怒。
当真是霸道专横。
王小娘子和贺兰般若嘀咕着走远了。
甄华漪见左右没人,奋力推搡着李重焌的胸膛,这次毫不费力,李重焌侧身让开,她终于挣脱了出来。
她往后飞快退了几步,想要说几句狠话和李重焌划清距离,却又举棋不定。
李重焌抱着胳膊冷笑道:“宝林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等甄华漪反应,扭头便走远了。
李重焌要离开万寿殿,他刚走出梅园,就见到一个冒冒失失的宫女,那宫女一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急忙忙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奴婢指错了路,奴婢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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