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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隋聿实打实睡了半个小时,睁开眼还有些懵圈,仿佛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处。直到看见茶几上放着的药,他後知後觉闻到毯子上属于贺安独有的味道,这种时候还能睡得这麽踏实。
但他不愿承认是贺安给的安全感。
他将毯子叠好,按照医嘱单上的说明服了药,将剩下的揣进口袋起身,胳膊上的伤转为了磨人的灼痛,似乎肿了起来,他虚扶了一下拧开门,一转身看见贺安双手环着胸腹正倚着门边的墙低头站着。
“你怎麽站这里?”
“醒了?”
贺安闻声擡头看向隋聿,休息一会儿还是管用,他脸上的倦意不似之前明显,人也精神许多,身体素质好就是不一样,不像他,犹如病入膏肓的垂暮老人。
趁隋聿睡着的功夫,他去护士站取了急诊送来的药包,把口服药分门别类喝下去,担心推门吵醒人,也担心自己状态不佳,于是便守在门边等,尽管他很想多看看他的脸,还是忍住了。
“嗯,我……我还有事,昨晚谢谢你。”
“举手之劳,记得伤口别碰水,按时换药。”
“知道了。”
“注意休息。”
“陈昭拜托你。”
该说的场面话还是得说,虽然他不愿与贺安再有任何瓜葛,但陈昭不同于老A,他过命的兄弟,放在谁手里都有些不放心,还是贺安看着能让他没有後顾之忧。
他人虽然不检点,但医术和医德确实让人信服。
“我……他的後续治疗,随後会安排别的医生接手,你放心,我会仔细交代清楚手术情况和术後着重监护的内容。”
“现在不都是首诊医生负责制吗?况且陈昭的手术也是你做的,为什麽要交给其他人?”
贺安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诉隋聿他现在还是个病人,昨天开药的时候,主任盯着好几项检查指标蹙眉,要求他再住院休养一阵。
“怎麽,难不成贺医生觉得我的人跟上次的老A比起来,分量太轻,显得不够资格?”
“隋聿,你这样说是在侮辱我。”
隋聿看着贺安目光惊愕,旋即眼神暗淡,暗藏着被言语中伤後的颓然沉痛,他有些後悔说那样的话,可却硬梗着脖子没服软,也没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那就麻烦贺大夫费心了。”
隋聿确实赶时间去公安厅,撂下话便匆匆离开,贺安倚墙靠了会儿,压着钝痛的上腹慢吞吞站直,他叹了口气,重新返回护士站,让护士在他手肘内侧下了一枚留置针。
他没办法拒绝隋聿,准备一会儿去主任办公室销假上班,此後应该还避免不了会和他见面,若再被发现手背上继续新添针孔他都会觉得丢人。
主任不肯给贺安销假,他软磨硬泡说好话,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会量力而行,到点下班,按时吃药,最後被他烦得没办法,老头子签了字。
四十八小时後,陈昭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病房,贺安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一些。隋聿没来接人,他下面的队员过来坐了会儿,带了两个手脚麻利的护工,受过训练,给医生护士省了不少心。
贺安大病未愈,主任卡着没给他排台做手术,他除了给陈昭管床,整理以往的病历外,就只剩下了出门诊,工作清闲,有时间休息,但体内的炎症顽固磨人,消得很慢,他饱受缠绵的低烧困扰,稍微累点还会转为高烧,所以总是一副憔悴疲倦的模样。
好在口罩能遮大半张脸,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隋聿在陈昭转入病房後的第三天才有空来医院看望,他坐了会儿,被问到会议事件的後续处理情况便缄口不言,装模作样地给人调点滴,倒水。
“队长,你就给我透露一点点。”
“好好养伤,别的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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