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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沉着脸一言不发,解开绑住我的绳子,抱着我走出帐篷。
我突然觉得一身轻松,正想闭上眼小憩一下,却摔在地上。
我不解的看向我哥,却见我哥跪在地上,胸口被一支羽箭贯穿。
我往哥哥身後看,却见元平帝骑在马上,手举着弓箭,弓弦还在颤抖。
我精神有些恍惚,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梦见哥哥死了。
但是哥哥那麽无所不能,他怎麽会死呢?
哥哥他……那麽厉害,怎麽会死呢?
我恍恍惚惚的爬过去,晃了晃哥哥的身子,唤道:“哥,咱们不走了麽?”
“哥,你怎麽不理我啊。”
“哥,哥哥,说好了喊叠字就不生我气了,你为什麽还是不理我?”
“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回家找爹娘麽?咱们为什麽不走啊?”
元平帝冷着脸走到我身後,一把掐住我的喉咙,语气森冷。“你兄长死了,被我一箭射中心脏,你若是不想让你其他亲人也落此下场,就趁早收了想跑的心思。”
“你只能是我的。”
他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听了个大概,只觉得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害怕到极点,脱口而出一句:“哥哥救我。”
他大怒,命人将我兄长的尸身拖进帐篷,然後当着衆人的面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进帐篷。
我痛苦的哀嚎着,被他丢在行军床上,撕碎衣衫。
毫无疑问,那一夜,所有人都听见了我惨叫哀嚎的声音。
我兄长的尸身跪在榻前,低着头,血流干了。
那一场秋猎,是我这一生的噩梦。
元平帝是有些疯魔的,他常常说他疯魔是因为他爱恋我而得不到我的回应。
我嗤笑,让他少做白日梦。
就这样熬啊,熬啊,熬了十年,从二十八岁熬到三十八岁,终于熬到元平帝病重,对我的看管也松了许多。
我暂时不用受他折辱了。
十年未见爹娘与阿姐阿妹,不知他们可还安好?
我偷偷跑出宫去找家人,推开府邸大门却愣住了。
被囚禁在宫中近十年却从未听闻家道中落的消息。
院子破破烂烂的无人打理,杂草疯长如今已经有百分长(也就是古代的一尺,四舍五入约等于现在的33cm),我环顾四周,猛的看见草丛中有一副白骨。
我不断思索这草中掩盖的白骨是谁的遗骸,就在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家中人下落不明,我怎能找地方避雨,便淋着雨跑出去,拦住行人询问我家人都去哪儿了。
谁料那人叹了口气,说起了我家的悲惨经历。
我被皇帝囚禁入宫,兄长为了救我没了命,父母听闻噩耗又悲伤又愤怒,面圣跪下磕头求皇帝能放过我。
皇帝听到我父母的话很是生气,抄起桌案上的灯就往我父母身上砸,我母亲因为躲闪不及时被火灼烧。
乌黑的秀发被烧成灰尘,母亲却在此时看到了我坐在轿子里的身影。
她一句“我的儿”还未出声,圣上便一剑杀了他们两个人。
父母去世後,家中无银两,姐姐为了养活妹妹无奈之下签了卖身契。
昔日贵女成了奴仆,受尽委屈折磨也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吞。
妹妹现在住在贫民窟里,其他的消息暂时还不知道。
我浑浑噩噩的离开,好像道了谢,又好像没有。
我一路踉踉跄跄走到阿姐当丫鬟的府邸大门前迟迟不肯离去,好心的看门小厮便走过来问我发生了什麽。
我抿了抿唇瓣,嗓音沙哑,语气也干巴巴的。
我问他,府上可有一个叫陆清芸的姑娘。
他想了想,一拍脑袋,语气有些惋惜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麽一个姑娘,之前是给我们三小姐当丫鬟的,前些日子被我家夫人妹妹家的公子看上,便去向三小姐讨要,前日便跟着回凉州了。”
小厮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我措手不及。
阿姐去凉州了,那阿妹呢?阿妹怎麽样了?
我转身就跑,小厮的呼唤声被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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