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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帝抬眼一看,见这人一头的汗,若是熟知书院布置的人怎么会找这么久,景和帝微微沉下了脸把书册给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之间里面的书册糟污一片,都发霉了!
景和帝冷哼了一声,吓得孙世安腿都软了,“这书多久没有翻新了。”
余逢春也呵斥了一声,“怎么能拿这种书给陛下!”
孙世安拿到书压根没有打开看,哪里知道里面的书都已经发霉了啊!连连磕头解释道:“这些都是沈典籍在做,下官早就吩咐了他早日修缮,谁知道他竟懈怠至此,请陛下恕罪!”
“叫沈临川过来。”
身后跟着的小太监赶紧喊人去了,沈临川正和杂役对着最后一架子书呢,刚就听闻景和帝来了,他在后面没来得及见驾,不知道突然喊自己做什么。
沈临川跟着去了,撩起官袍规规矩矩行了礼,“臣沈临川,见过陛下。”
孙世安暗中欣喜,这些事本就是沈临川的分内之事,原想抢个功在陛下面前留名,没想到弄巧成拙,那也是他沈临川的活,不干他的事。
“起来吧,看看这书,可是你失职。”
沈临川接了过来,这本《山野清贡》既不是名家大儒所做,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书册,放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这才发了霉,哪知道景和帝心血来潮给翻了出来,好在前些日子所有的书册都已经清点完毕。
“臣和同僚前一阵已经重新抄录了一份,只是没来得及替换,臣失职。”
孙世安握紧了拳头,没想到沈临川竟然已经抄录好了!
沈临川唤了杂役去书案那去取,没一会儿一本重新抄录的书就送了过来,景和帝面露笑意,这沈探花差事做得不错。
景和帝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着书就走了。
孙世安有些恼怒,“已经抄录了一本,为何不放进去!”
沈临川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孙大人,我未卜先知不成,文殊院这么多本书,我哪里知道陛下就单单拿了那本,若是你有心的话,也应该知道文殊院破损的书册都已经补得差不多。”
沈临川不在搭理孙世安,脑子有病似的,原本以为是个心机深沉的,哪知道和孙世平没差上多少。
沈临川下午依旧在整理书册,这一阵在文殊院整理书册抄录典籍,也涨了不少的知识,眼瞅着到了半晌了,沈临川想起昨儿带回家整理的一些文稿落在了马车上,这个点儿也不知道他爹来了没有。
沈临川索性去外面瞧瞧,要是他爹来得话就拿下来一道给装订好了。
沈临川来门口一看他爹竟然来这么早,抬脚走了过去。
“哎,周大,往旁边让让,就这个地儿有点日头,你全给占了去。”
现在虽然已经开了春了,但墙角的阴凉地依旧冷,接人的马夫都喜欢占有日头的地儿,暖和。
周大有些不乐意,“那一边不还有。”
“不是,你没听见小爷说得话呀,你拉着马去那不成了。”
周大只好跳下了马车,这家是从七品检讨家的马车,周大不想给他家哥儿婿得罪人了,跳下了马车就要往旁边拉拉。
沈临川沉着脸过来了,“何故如此欺负人!”
那小厮一看是个穿官袍的大人忙下来行了个礼,“是他先占了我的地儿的。”
“我分明看见是这辆马车先占着的,你不过刚过来而已,怎么就占了你的地儿了。”
周大怕沈临川因为自己得罪人了,忙劝道:“没事没事,我往旁边拉拉就是了。”
“你是谁家的小厮?”
“小的是郑大人家的。”
“郑大人?”
小厮连连点头,“是是是,郑检讨郑大人家的,大人您见谅,我拉过去就是了。”
“爹,你怎么来这么早,离下职还有好一会儿呢。”
沈临川一声爹喊得周围的马车小厮们都看了过来,爹?这年轻人穿着官袍,看品级虽然不高,但哪成想这周大是这位大人的爹啊!
刚才那位小厮更是吓得一头冷汗,这,这,谁家大人让自己亲爹过来当马夫啊!
“在家没事就先过来了,临川,你咋这会儿出来了?”
“爹,我早上放马车上的文稿忘记拿下来了,想出来瞧瞧爹在不在。”
“哦哦,爹没动马车上的东西,你看看在不在。”
沈临川拿了东西就下来了,“爹,辛苦您在等会儿,我一会儿就下职了。”
“哎哎,你快去忙。”
沈临川拿着东西走了,只是眼神扫了一眼刚那欺人的小厮,吓得他一头的汗。
翰林院内有不少清闲的职位,不少大人早早就下了职了,门口不少马夫小厮来得都早,时常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有人识得沈临川,见人走了过来凑个热闹,“周大叔,这沈典籍是你儿子呀?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是我家哥儿婿。”
众人看周大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那沈探花也是去年满京城的风流人物,都知道他是那入赘给了杀猪家的哥儿。
有时候大家伙儿聚在一起还说起各家大人的阴私,说沈临川必是心里不服气,又说他家夫郎肯定貌若无盐,以后飞黄腾达了肯定会在找了美貌的小哥儿女娘的。
周大每次也都是乐呵呵地听着,哪知道竟然说道了正主的头上啊,再看周大的时候带了几分心虚。
刚才那郑检讨家的小厮过来不停地作揖,“周大叔,周大叔,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那沈大人的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尚在襁褓中的幼儿,您别和我计较,千万不要让沈大人说上些什么。”
这小厮边说边轻打着自己的脸,周大连连摆手,“我家哥儿婿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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