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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她放下炭条,伸了个懒腰,将纸往宋时桉跟前推了推,得意道:“我画好了,夫君你看看。”因她画得实在没眼看,宋时桉先前只看了几眼,便闭目养神,以免管不住自己的嘴。闻言他睁眼,将目光投到面前的纸上。起初他还有些嫌弃,但看着看着竟然看出些门道来。之后便有些震惊,原来还能这样画?这样的手法,仿佛人站在云层之上,拥有了一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神眼一般。他整个人都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困扰自己多年的瓶颈竟隐隐有些松动。姜椿见他一双凤眼从漫不经心地半眯,到越睁越大,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嘴角。这叫什么?给古人一点透视绘画法的小小震撼?咳,虽然自己只有小学生绘画水准,但不重要。宋时桉盯着那张用粗糙炭条画出来的画稿好半晌,这才收敛神色,抬眼看向姜椿,神色复杂地说道:“你画得这不挺好的?瞧着也无须我帮忙。”姜椿眸色晶晶亮:“夫君当真觉得我画得好?”其实姜椿也觉得自己画得挺好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起码能让铁匠一看就懂。宋时桉实事求是地点头:“画风别具一格。”姜椿高兴得不得了,嘴巴差点咧到腮帮子去。被夸之后她整个人都有些膨胀,改主意道:“那就不用劳烦夫君帮我另画了,你只需要帮我将尺寸标上去就成。”她姜椿的人设可是不识字的文盲,用文字标记数据什么的,自然是不会的。说着,她站起来,直接走到炕桌另一头,在宋时桉身边坐下。然后歪头冲他嘿嘿一笑:“我坐这头更方便些。”宋时桉抿了抿唇,没说什么,从充当砚台的盘子里拿起毛笔,问道:“你要标记什么?”姜椿欠起上身,指了指取暖炉的顶部,说了个数字,让他标记上。宋时桉斟酌了个合适位置,提笔在上头书写起来。姜椿嫌坐着不够高,于是跪坐起来。又嫌跪着累,索性半趴到宋时桉脊背上,将脑袋搁在他肩膀枕着。这下舒服了。宋时桉:“……”从她绕到自己这头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老实待着,果然连半盏茶的功夫不到,她就开始作妖了。他淡淡道:“我身子骨弱,可支撑不住你这样力大无穷的女山大王,仔细一会儿摔个人仰马翻,被褥、衣裳全被墨水弄脏。”姜椿伸手指了下纸上炉底的位置,又报了个数字,笑嘻嘻道:“那夫君就快些写,争取在咱们摔趴前标记完。”话虽如此,她还是调整了下姿势,卸去压在他身上的大部分力道。虽然跟他一起摔趴在炕上是件令人值得期待的好事儿,但被褥跟衣裳被墨水弄脏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还不得她吭哧吭哧拆洗?身上重量骤然一轻,只肩膀上还略微感受到些重量。宋时桉咬了咬唇,她这家伙,到底还是在意自己身子的。两人就这么“亲亲热热”地贴在一起标记完了所有数据。次日姜椿揣着这张“图纸”,往钱袋里装了大把碎银子,驾着从邹里正家赁来的骡车,再次去了县城。半路上她盘点了下系统仓库里攒的铁器,共有砍柴刀一把、剪刀一把、铁锹一把、花锄一把、锄头一把以及铁镐一把。趁着没人的功夫,她将这些铁器转移到后斗的大箩筐里,并拿稻草盖住。进城后,她先去城里最大的一家铁匠铺门口打卡签到。[叮!在【红叶县铁匠铺】签到成功,获得砍柴刀1把、铁镐1把。]姜椿嘴角乐开了花,果然来这里打卡签到来对了,竟然出了两样最重的铁器。她借着稻草的遮掩,将这两样新得的铁器也转移到大箩筐里。然后驾车去了相熟的苟家铁匠铺。她将图纸拿给苟铁匠看,详细地给他说了自己的要求,包括取暖炉炉膛得用耐火的黏土砖等细节。苟铁匠让学徒将他爹苟老铁匠叫来,两人走到内室,对着图纸嘀嘀咕咕了老半天。然后苟铁匠出来,对姜椿道:“姜娘子,你这取暖炉我们能打是能打,就是需要的铁有点多……”“能打就行。”姜椿松了口气,然后笑着询问道:“需要多少斤铁?”苟铁匠弱弱道:“少说也得一百斤。”“什么?一百斤?”姜椿惊呼出声。她料到这取暖炉跟铁皮管子需要的铁量不会少,但却没想到会需要如此多。大周铁器三两银子一担,一担就是一百斤。她签到得到的铁器加起来最多也就二十斤,也就是说她还得买八十斤左右。这还只是铁价,不包括工费。定制铁器,还是取暖炉这样个头大、内部构造还复杂的铁器,工费怕是不会比铁价便宜到哪里去。全套算下来,最少也得六两银子。六两银子啊,得杀足足两个月猪才能赚回来呢。而且有了取暖炉跟铁皮管子还不行,还得买石炭。一整个冬天烧下来,一千斤石炭都未必够,保险起见最好是买两千斤。这也是不小的一笔费用。姜椿暗暗叹气,养男人,尤其是宋时桉这样的男人,可真是所费颇多啊。虽然费钱,但取暖炉该打还是得打。姜椿将装着铁器的大箩筐拎进来,让苟铁匠过称。重量倒是比她预估得多一点,足足二十五斤,等于说她只需要再买七十五斤铁就成。苟铁匠从柜台上捞过算盘,给姜椿算账:“咱们齐州府今年的铁价是三两银子一担,也就是三十文一斤,七十五斤就是二两银子又二百五十文。工费的话,寻常铁器咱们铺子是按一斤铁十文钱来算的,但姜娘子你这取暖炉打起来费事不说,炉膛还得填黏土砖,咱们铺子所有铁匠一块儿忙活,只怕也得忙活大半月才能完工。所以,工费得按一斤铁二十文钱来算,也就是二两银子。铁钱、工费加一块,统共是四两银子又二百五十文。咱们铺子的规矩姜娘子你是晓得的,得先交一半定金,也就是二两银子。”姜椿斜了苟铁匠一眼,笑道:“收我二两银子定金,苟师傅这是将那二百五十文的零头给我抹了?”苟铁匠闻言顿时假装抹汗:“姜娘子快别说笑了,咱们铺子向来价钱公道,统共也没赚几个钱,二百五十文这样大的零头可抹不起。”姜椿低头从钱袋里掏出块碎银子,放到柜台上,哼笑道:“罢了,我就不同你讨价还价了,不过你可得上点心,要是敢敷衍了事,回头炉子不顶用,叫我夫君冻着,我可跟你没完!”这炉子打起来的确费劲,一斤铁二十文工费算是很公道的价钱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砍价。苟铁匠赔笑道:“姜娘子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咱们就是敢敷衍旁人,也不敢敷衍娘子你啊。”前不久姜椿将自己姑父跟姑父的老娘暴打一顿的事情,已经传到红叶县来了,县里的商户们本就不敢招惹她,如今更是畏之如虎。苟铁匠又捧出本册子,在上面写写画画一番,然后拿过来让姜椿签字按手印。铁属于官府管制品,只有在官府备案登记过的铁匠铺才有资格向官府买铁,百姓是无权购买的,需要铁器只能去铁匠铺购买或者定制。而铁匠铺购买铁后,必须登记造册,记录好铁的用途以及所锻铁器的买主信息等,官府每半年会核查一次。论理定制铁器这种大事须由男丁来出面,但整个红叶县谁不晓得姜家这位守灶女是个能做主的?姜椿左手抓起毛笔,在上头歪歪斜斜地写上“姜椿”两字,然后又用拇指蘸取印泥在自己名字上按了个红手印。她前世好歹也是结结实实练过一年多毛笔字的人儿,虽然达不到有自己风骨这种程度,但也还算拿得出手。如果用右手写的话,很可能会崩人设。从铁匠铺出来,她驾车在商铺云集的东环街上溜达了一圈,挨个打卡签到。[叮!在【红叶县书铺】签到成功,获得白棉纸3刀、湖笔2支。][叮!在【红叶县布庄】签到成功,获得丝线2扎、绸缎2匹。][叮!在【红叶县首饰铺】签到成功,获得绒花1支、翡翠玉镯1对。][叮!在【红叶县当铺】签到成功,获得狐皮斗篷1件、赤金痰盂1个。][叮!在【红叶县钱庄】签到成功,获得金子3两。][叮!在【红叶县药铺】签到成功,获得胡椒6两、银耳3两。][叮!在【红叶县医馆】签到成功,获得黄芪5两、西洋参4两。]姜椿的骡车最后停在了保和堂门口。上回给宋时桉买了一个月的药,如今大半个月过去,家里只剩小半个月的份量了。下回她再进城,可能就是大半个月后来拿取暖炉的时候了,宋时桉的药显然撑不到那时候。不想中途再多跑一趟,所以她打算今儿直接再拿一个月的药回去。进了保和堂,她借着袖子遮挡,从系统仓库里将先前抽到的二两人参给拿了出来,让曹大夫帮忙看看成色。其他药材跟香料都被她一股脑打包送给赵德阳了,独留下了这二两人参。如果这人参药力够,能派上用场的话,应该能省下不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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