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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来,覃乐乐能力有限,那恶臭的尸团逐渐恢复行动。覃乐乐像是在撑着注定倒塌的墙板,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覃乐乐憋红了脸:“我——”
“跑!”徐芳大喝,她把护身符一股脑全扔过去,接着又启动全部灵器,不分青红皂白地朝那尸团丢。
那些小东西骤然炸开,激出狂风四起。尸肉大颚被炸掉半边,尸团蜈蚣猛烈嘶吼。
见那尸团被干扰,覃乐乐僵硬后退。八组两位加一个徐芳,三人蹑手蹑脚地退到后门处,继而一齐逃之夭夭。
三人刚离开麻辣烫店不久,只听一阵血肉挤压的摧枯拉朽声。继而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泥沙冰雹似的砸下来。
方才还温馨可爱的小店,就此灰飞烟灭。麻辣烫后厨有燃气和明火,那东西怕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
徐姐脸色惨白,本能地往回冲了几步——店铺已然被炸成废墟,内里只有一片狼藉。大天师钟异的画像带着火焰,缓缓飘落到她的脚下。
那尸团蜈蚣不知所踪,消失与出现同样突然。
“鬼!鬼啊!”喝最多的那个工人尿了裤子,扯着嗓子直喊。“有鬼,真有鬼呀……!”
他语无伦次地叫唤,眼里全是吓出来泪水。表情又有种诡异的放松,仿佛最近的一切混乱,通通有了解决办法似的。
“菩萨保佑,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他往地上一趴,额头咚咚撞着泥土。“我回去就烧香,回头就上贡……神仙保佑……”
不远处,消防车和警车的笛声尖锐合奏,越来越近。
劳斌站在火光不远处,他半张着嘴,耳朵里还有一阵阵的锐鸣,其他声音变得又钝又重,好像隔着层水膜。
有识安庇佑,也不是危险任务,他们不该遇见这样的事情啊?
怎么会这样?
劳斌曾经相信,海谷最近只是风气不好。无论是血案还是传言,作为一位朝九晚六、体型肥硕的年轻男性,劳斌没什么危机感。他班照上游戏照玩恋爱照谈,生活一如既往。
他甚至觉得“海谷危机”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互联网发达了,大家多容易听着风就是雨,说不准以前这种事更多,只是最近才爆出来。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有什么彻底改变了。
有实体邪物现于城内,而邪物身上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尸骸,看着都是新死之人,少说也有上百具。
这座城市不再安全。
想到刚交首付的婚房,刚步入正轨的生活,恐惧后知后觉地爬上劳斌的脊背。他原地打了个寒颤,咽了口唾沫,又走向那堆废墟。
“斌哥,你干什么!”被崩飞的瓦砾砸到,覃乐乐的脑袋还在淌血。
“我得、我得看清楚。”劳斌六神无主地回到,脸上全是汗,“那是有实体邪物,肯定有逃跑路线,我……我必须帮识安抓到它。这样下去会乱的。”
劳斌的目光飘过瘫坐在地的几个工人,梦呓似的重复。
“这样下去会乱的。”
……
彼岸。
“不行。”孟怀抱起双臂,“这次行动,不能带那两个人一起去。”
“戚辛态度暧昧,但殷刃是正儿八经的识安员工。他的能力非常强,带他去就是多一重保险。”卢小河努力解释。
但她也只能解释到这一步了。
无论“殷刃就是传说中的大天师钟异”,还是“殷刃好像是彼岸的恐惧幼崽”,都是拿不出证据,并且很容易被当做疯话的说辞。孟怀本就对他们不是百分百信任,说出来只会徒增麻烦。
他们连戚辛的身份都不敢说得太明白,只说是第三方顾问,带点彼岸背景。
见孟怀无动于衷,卢小河求助地望向钟成说。谁知那人只管抱着自己的背包,缄口不言。
就在不久前,了解完识安此番行动,孟怀给出了自己的主意——对识安几人进行适应训练后,他们分两组行动,悄悄潜入白色空间救人。
目前,众人尚不知失踪者的真实情况,也不宜以这点兵力打草惊蛇。于是孟怀拍板,以卢小河的母亲何欢为营救目标,先尝试救援这个确定目标。
“这次前往,本来就是悄悄潜入救人,不是踢馆。有实力固然好,底子干净才最重要。戚辛和殷刃的气息更像元物,我没法毫无芥蒂地和他们合作。”
孟怀苦口婆心。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人能救出来,‘救人’方面可以让他们插手。”
钟成说推推眼镜:“孟女士说得有道理。”
卢小河的脸上浮出一丝震惊,黄今则是满脸麻木,就差翻白眼——在座各位,底子最黑的就是这位钟姓人士。再说,钟成说身上带着殷刃的血誓,戚辛能不能找到他们难说,殷刃是绝对寻到钟成说的。
孟怀小课堂刚讲过,别说血誓,哪怕是普通灵契,乃至于你知我知的一句话,在彼岸都算很重要的“gps定位功能”。
黄今禁不住拿出任务前发的照片,照片背面,又多了彼岸三人组的评语。为了保证“你知我知”,这些评语也是事先写好,再黏上去的。
【我想我老婆了。郑兴】
【吉他女孩!钟成枫】
【好可爱的姑娘。孟怀】
只有殷刃给他写的评论影影绰绰,遥遥指向远方——因果灯做好,这人就怕被孟怀他们发现,又溜回了戚辛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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