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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骨碌翻身滚到床榻的最里侧,并双手紧紧捂着衣襟,圆瞪着杏眼,像防备什麽洪水猛兽似的防备着他。
“......!”
柏常刚想伸手拉她近前说道说道,她立即又往里一缩,并哭喊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两声带点哭腔的呼喊惊到了外面的篷云,她在外面呯呯地把门拍得震天响,并大声问道:“姑娘,姑娘,发生什麽事了?”
那阵仗,活脱脱像是他正在这里做着什麽霸王硬上弓的禽兽之事!
似是应证似的,这小姑娘的眼泪,竟也倾刻间哗哗地往下掉,她垂头咬着下唇,在极力地忍着呜咽。
柏常脸上像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火辣辣的!
他噌地下床,把鞋往脚上一套,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只是刚走几步,觉得气不过,又嚯地倒了回来,对着帐幔负手而立,咬着牙根问道:“爷待你,可有半分的不好?跟着爷,很辱没了你?”
回答他的,只有涰泣声。
柏常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等了半息得不到回应,他再次调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怕再停留多一刻,他都会心肺脉膊爆裂而亡!
直走到屏风处仍没听到里面那人儿出声挽留,才呼啦地拔开珠帘,用力地打开大门跨出去,厚重的实心榆木门板被他泄愤似的甩得“咣当”一声,又吱嘎吱嘎地弹了好几个来回......
谢爷是真的很气!
怎麽会有这麽气人的小姑娘,是个榆木呆憨就算了,竟还如此的狼心狗肺!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他本想着,在李府时,小姑娘委屈地在他寝室的小隔间住过几晚,那他现在便回偿她几晚;她曾主动爬床时他没有珍惜,那他就再主动舔着脸偿回来;他曾粗暴踹过她,他自是甘愿给她肆意捶打的,便是躺着任她踹到消气为止又何妨?
只是,她怎麽能不仅没有半点明白他的心意,反而还要像看待一个恶徒禽兽那样看待他?
一想到小妮子刚才那防备的眼神和像是受了莫大屈辱的眼泪,谢爷就火得直想捅天挖地揍空气!
他待她,哪点儿不好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地娇宠,只是抱着亲一下,竟就让她屈辱成这样!
若不是对她有情意,若他真是那急色之徒,他要怎样的花魁瘦马买不起?何需如此苦苦强忍这麽久,憋成内伤都不舍得动她!
他这般怜惜她,珍重她,这呆憨竟还说他是把她当通房丫环!
他缺一个通房丫环不成?如果他真想要通房丫环,何必要把那些扑上来的丫环发卖了去!还费尽心机帮她排除後患,免得後面再有那不长眼的玩意做这样的勾当给她添堵,让她天天都好高高兴兴的。
敢情他的心思全被那小东西当成了驴肝肺!
......
先不提谢爷是如何生气上火的,这边的篷云却是真真吓坏了!
刚才被夺门而出的主子爷那通身的煞气震得她一股屁股蹲仰倒摔到地上,篷云可是见识过主子爷一脚把妍娇踹个半死的,深怕自己的姑娘也遭了什麽不测,爬起来後,立即小旋风似的边往里冲边急急地大声问:
“姑娘,姑娘,您怎样了?”
却见她家姑娘好端端地坐在床沿边上,发髻整齐,衣着顺挺,只是对她摆摆手:“没事儿,是我说了让爷生气的话,你去睡吧。”
她眼眶红肿的,明显是哭过了,但看神情还好。
篷云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就说嘛,主子爷那麽疼姑娘,怎麽可能会动手的嘛!
主子的事不是她该问的,便依言退了出去,临出门,又回来探头说一句:
“姑娘,奴婢就在外面,要是有事,您就叫一声哈。”
......
随着寝室的门轻轻合上,阿偷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拥着锦被靠坐在床头,无声地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哭泣:
他就是先前待她太好,她才这样的生气和难过!
原来他的万般好,也不过是想睡她!
哪有什麽不是亲人更胜亲人?这世上只有男人丶贵人丶主人和仆人,哪有什麽无缘无故的好!
她就是一个卖身为奴的贱籍,居然还天真地相信,他没有拿她当奴婢,还痴心妄想地以为,最少在这个宅院里,在他的面前,她就可以做一个有尊严的人。
“跟着爷,很辱没了你?”
一句话,撕碎了所有美好的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甜蜜暂时结束了。然後发现,我有罪!今天还是情人节....
小剧场:
谢爷:小作者,我跟你是什麽仇什麽怨,要在今天这样虐我?就不能让我跟偷儿甜甜蜜蜜地过个情人节?
右腿:吓死我了,还好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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