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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哥哥!”
阿偷惊叫着坐了起来,然後就正正对上梦中那个坐在马背後面,猛地把平哥哥扔出去的那人的脸——
只是他并没有如梦中那样冷若寒霜,而是握着她的手关切问道:“偷儿,是不是魇着了?”
原来是谢爷。
阿偷垂眉敛目,默默地把手抽回缩进衣袖里,往後靠了靠,并略略低头行礼:“奴婢无状,给爷请罪。”
“......”
谢爷差点把牙槽咬崩:这小妮子连做梦都叫她那个平哥哥不算,刚才睁眼醒来看到他的那一刻竟还像见到鬼似的吓得打了个哆嗦!
可看着她这张苍白的小脸儿和肿成核桃似的两只眼睛,又气不起来:也不知她昨晚一个人哭了多久,才把这双眼睛哭肿成这样;早知昨晚就不该那样拂手而去的,看都把人吓成什麽样了......
如此一番,谢爷又把自己的气捊没了,他装作没看到小姑娘一点点往後挪去的身子,也忽略掉她刚才执意地抽回小手,只是柔声轻责: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自称奴婢?”怎的一下变得这麽生疏了?
沉默。
“你生病了,发热,刚退了下来,现在感觉可还好?”
“回爷的话,奴婢已经没事了。”
“以後得注意些,一下病成这样,可把爷急死了。”
又是一阵沉默。
“今早我在庭院那等你来晨练,等了好久。”有点儿委屈。
这次,是更久的沉默。
“我让人送些白粥过来,你先用些,偷儿可有什麽想吃的?”
“回爷的话,奴婢就喝白粥可以了。”
......
她始终没有擡头,袖口处露出的几根指尖在不安地轻捏着,谢爷差点没被这人儿怄死!
只得借着吩咐下人的空隙,别开脸深深地换了口气,“去让厨房做些小菜,配着白粥送来。”
篷云领命而去,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他还没起话头,就听到那人儿终于主动开口了:
“爷,您可否先出去?奴婢想更衣了。”
其实她的衣裳已经换过了,他一直守在这,待她发完汗,便让丫环们帮她把汗湿的衣裳换了,但人家小姑娘就是要更衣,谢爷也没法,
“好,我一会过来陪你用膳。”
此时已是傍晚了,因为这小姑娘病着,他也没有用膳的心思,所以也是一天都没有进食了。
但相比于腹中的饥肠辘辘,更难受的是胸腔的那种难言的憋闷。
特别是用膳时,小姑娘再也没有如往常那般眉眼带笑地跟他说话了,更不要他喂——她把头偏开,低声说:“爷,您不要这样,奴婢自己吃。”
白粥寡淡无味,柏常好怀念小姑娘那或瞪眼,或含羞,或嗔怪的鲜活可爱的样子——他想为昨晚的行为道歉:
“偷儿,昨晚......”
她却先放下了碗,并起身福礼道:“爷,奴婢吃好了,身子还乏得很,可不可以容奴婢再歇息两日?”
“......”
柏常那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全都吞了回去,甚至离开东厢房时,有种被扫地出门的狼狈之感:
是的,他就是被人嫌弃地赶了出来。
尽管这是他的宅院,尽管那小姑娘恭恭谨谨地掬着礼,尽管她说的话里也没有半个冒犯之词,甚至连语气都是那样的轻柔软糯,但谢爷就是感觉得到,他被自己喜欢的人儿,下速客令了。
柏常觉得这一天过得格外的漫长。
他特特地守在小姑娘床边,就是想着等她一醒来,就把心里的打算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想训导她了,只要她高高兴兴的,那娇惯些便娇惯些吧,也没有什麽不好。
只是没想到,明明他们先前还是好好的,就是昨晚亲了一下,吵了两句嘴,她醒来後的气氛,怎麽就变成了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爷45度角仰望天空:昨晚亲了一下,吵了两句嘴,怎麽就被扫地出门了呢?不是床头打架床尾和麽?
庭院那棵正直的老柏树:憨憨,你确定,你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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