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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像是记起什麽,视线落在角落的一个行李箱上。
那天晚上菲娜对她说的最後一句话是,海湖庄园潮湿,行李箱里的衣服帮她整理一下。
瞳孔猛缩,她快步走到行李前蹲下打开,颤抖着手摸索,半晌後像是失去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
那把匕首不见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就只有菲娜,而如今匕首不见,菲娜又因为‘下毒’被法尔克斯逮住扔进了斗兽场。
可看着法尔克斯的反应,又不像是从她身上有搜出匕首的样子。
奥罗拉又重新撑起身子,将行李详细翻找一遍,仍旧没有看见匕首的半点痕迹。
敲门声和普特米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催促着,她找出一件黑色的裙子穿上,将行李归位後打开门。
“喊什麽喊?你穿你衣服不要时间?”
“奥罗拉小姐,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时间而已。”普特米满脸堆笑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什麽时候轮到你这个奴隶提醒主人了?”她推开眼前这个女奴,浑身上下的味道都像是另外一个法尔克斯,简直难以接受。
“不是,你穿个黑色衣服做什麽?”
很好,连小姐称呼都没有了,奥罗拉没有回头快步走着,裙摆在身後飞扬:“我建议你别多管闲事,我爱穿什麽穿什麽。”
“黑色多不吉利啊,多半都是家人有重大事故,和法尔克斯先生一起的话寓意不好。”
她停下脚步回头冷冷道:“那就让他今天去死,就吉利寓意也好起来了,凭什麽要我换。”
穿着黑色衣服来到庄园门前时候,法尔克斯看她的第一眼就皱起眉头,然後又慢慢放松下来。
“亲爱的奥罗拉,看得出来你很想让我死。”法尔克斯向她绅士地伸出手。
“你错了,”她拍开手,提着裙摆自己上马车,“我是想要你马上就死。”
砰地一声关上马车的门毫不留情面,站在马车外的法尔克斯也不恼,摇摇头走向另外一个马车,将保镖换下来。
在离开海湖庄园去往斗兽场的路上,奥罗拉都在祈祷一件事。
那就是菲娜千万不要因为自己而故意陷入斗兽场。
只为了将那把匕首拿去给卡卡瓦夏,否则後半生她的心都无法安定,会忏悔到死。
但是越这麽祈祷,她感觉可能性就越大,甚至可以说肯定。
捂着脸颊,奥罗拉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累赘,什麽事情都没办好过,反而让身边所有人陷入这样的危险地步。
马车摇摇晃晃,她在煎熬中一路飞奔而去,当进入城内的那一刻,喧哗声四起,就像是什麽节日一般。
她挺直身体看向窗外,路上男女老少只要是穿着光鲜的人都满脸带笑,向着斗兽场的方向而去。
街道中甚至挂着红绸宣传语,庆祝这一盛大的活动。
怪不得法尔克斯能够那麽自信这个秘密大家会兴奋,眼前的景象说明一切。
奥罗拉突然觉得这个星系上的人好像都疯了,似乎不明白这欢声笑语下代表着什麽。
两相对比,她好像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
马车没有在斗兽场外停下而是驶入场内,她想这或许就是上层阶级的特权。
下马车的地方光线比较昏暗,奥罗拉在接待人的带领下向着光线充足的地方走去。
耳边传来喧哗声以及地下阵阵怒吼声颤抖,阳光晒在眼睛上,刺得她忍不住闭眼,待适应後才慢慢睁开。
层层叠叠呈现阶梯状的座位围绕四周,一个巨大的环形场地出现在眼前,耳边是各种男男女女的谈话声呐喊声。
仰头看着天空,晴空万里,蓝天白云下的一处方圆,将所有人关在其中,视野清楚,可以看见衆人脸颊上的贪婪与欲望。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天地,奥罗拉。”
耳侧传来法尔克斯的声音,无法说出一句话,只想问一句,这是如何一个烂透的星系。
“看到这些柱子了吗?”法尔克斯炫耀地指着那些支撑起环形走廊的廊柱,“这是我寻了好久的工匠雕刻的,完全符合我对斗兽场的想象。”
“法尔克斯,我一直想问,为什麽?你修建这个斗兽场是为了什麽?”
“世间没有那麽多为什麽?奥罗拉,”法尔克斯推着她手指着周围,“看到大家脸上的兴奋了吗?这就说明斗兽场的存在是对的,男女老少都需要这麽一个宣泄口,并且我相信今後其他星系的人也会因为斗兽场而来。”
纯粹是满足欲望,而这些欲望是用下层奴隶的命所换,奴隶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不算是人。
跟着法尔克斯面无表情走到最佳的观赏位置上,旁边就是所谓的裁判席。
“如果你实在想问为什麽,我只能说,这个星系的资源已经很有限,养这些奴隶实在是用处不大,不如在斗兽场发挥他们最大价值。”
视线从裁判席收回,她喃喃道:“法尔克斯,你和这个星系都会遭到反噬。”
“那也许是以後的事,现在我们得享受当下。”
砰的一声,四周的礼炮声响起,五彩缤纷的纸花彩带从天空中飘落,斗兽场中衆人的情绪被点燃,人仿若返祖一般和动物没两样的呐喊着,甚至有人站在石头砌成的围栏上欢呼跳跃。
斗兽场内,人最原始的血脉觉醒,与角斗士们相斗的不止是猛兽,还有看台上的人们。
“穿着黑裙子的奥罗拉,我允许你今日为他们的光荣牺牲默哀。”
“因为过了今日,你就能安心与我走入婚礼的殿堂,没人再会打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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