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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学校路过友天杂货铺,本来已经走过去,却又听到些奇怪的声音。
她想起上次在店里躲人,老板娘善意的笑眼,于是折回去。
收银台那儿站着一个醉汉,正和老板娘单方面争吵,白郁非进去假装在附近转悠,听了一部分,大概了解发生了什麽事。
醉汉拿了两包烟,却只付了一包的钱,嘴里又说自己付了两包的钱,是老板娘自己没看清楚。
老板娘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仍然戴着一只蓝色口罩,一句话也不说。
桌上放着纸币,白郁非瞄了一眼,的确只有一包的钱。估计醉汉意识不清,自己都没搞清楚给了多少。
在白郁非绕到他们身旁的间隙,醉汉挣脱了老板娘的手,用力地拍了拍桌子,嘴里嘟嘟囔囔地离开。
老板娘正打算离开柜台追出去,白郁非拦住她,变戏法似的从背後拿出一包烟。
原来,刚刚那个醉汉把两包烟放进斜挎包里,由于喝得太醉,忘记拉包的拉链,白郁非趁他们拉扯时,拿了一包烟出来。
她用最短的时间紧急想出一个最安全的解决方案,就是既然无法让他再多付一包烟的钱,那就少卖给他一包烟。
老板娘愣了一下,接过白郁非手里的烟,拿着烟走向最里面的货架。
她前脚刚走,收银机旁边的座机电话铃声响起,白郁非看老板娘还没回来,怕是什麽急事,只好先拿起听筒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男生的声音。
“喂?我就在附近,待会儿来帮你看店,你可以先热午饭吃。”
还没等白郁非说话,电话已经挂了,丝毫不给电话这头的人任何回应的时间。
一阵“嘟嘟嘟”的忙音里,白郁非一头雾水,只能把听筒放回原来的位置。
老板娘回来後,似乎也对刚刚的电话铃声和电话内容不太感兴趣,她甚至已经从柜台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餐盒,准备热饭。出于礼貌,白郁非只好复述了一下电话内容,便打算离开。
刚走到门口,一个男生风风火火地跑进店里,看了她一眼,和她擦肩而过。
白郁非脑子里还在想昨天没做出来的作业题目,丝毫没注意男生的目光。
“原来是你啊。”白郁非感慨,“所以,开学第一天的公交车上,你就认出我了?”
“对,当时看你穿和我身上一样颜色的校服,真的觉得很巧。”林厘然回想起那天,会心一笑。
“过去那麽久,你还记得我?”
“因为舅妈後来跟我‘描述’了发生的事,印象比较深。”林厘然嘿嘿笑着,“而且,我可是从小玩相机的,对人像的这点敏感度和记忆力还是有的。”
“我这不算帮了你舅妈什麽吧?毕竟那个醉汉的确只付了一包烟的钱。”
“但你能想到这个办法还挺巧妙的。”
“其实也没什麽,他喝醉了才胡搅蛮缠,也因为喝醉了让人轻易找到漏洞,很公平。”
“可我舅妈非常感谢你,她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多亏你在。後来我带你去她在八中那儿开的新店,她可高兴了。”
“我本来也想问,後来是搬店了吗?”
“是的,八中那儿租金便宜些。”
白郁非脑海中那个老板娘的形象和林厘然舅妈的形象渐渐重合,怪不得那天她一直不回醉汉的话,只是死死地拽着他。
当时还以为她是害怕,不敢吵架把事情惹大,或者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
已经没什麽印象的事,因为有了解释,画面如同重新被染上色彩,慢慢浮现在眼前。
“你现在讲这些,是想说这阵子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天那件事吗?”
“嗯,我不想你有压力,你就当我在替我舅妈感谢你吧,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不要想这麽多弯弯绕绕的,就当……”林厘然顿了顿,认真地看向白郁非的脸,“就当刚刚你那个问题,从来没有问出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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