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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想,自然也这么做了。好在沈亭文也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负了责,带回了打包好的饭菜,主动摆盘端上桌才招呼花涧洗手。
花涧觉得自己晚上也不是不可以给他煮碗长寿面,权当是寿星的特权。
沈亭文对生日的态度比花涧认真许多许多。他小时候老太太身体好,能整一大桌子,然后带着他们接下来两三天都和剩菜一起度过。后来读初中大学,运气好凑个七月十号放暑假,能再来一大桌。反而是毕业后被工作折磨得昏天黑地,顶多聊天软件里收个祝福,更多的自然不在乎了。
去年跟家里闹掰出来住,根本想不到这件事。但一旦身边有个人,就忍不住想让对方偏爱自己一点。
午饭只有两个人,自然吃不完。花涧陪沈亭文切了生日蛋糕,饭后居然破天荒地主动收拾碗筷。沈亭文还惦记着他在发烧,手忙脚乱把人送回躺椅,生怕再出一点闪失。
夏日正午的阳光过于炽烈,花涧拉上纱帘,怀里抱着板子。沈亭文收拾完毕,俯身来吻他。花涧仰起头,在盛夏的阳光中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一吻终了,花涧微微喘口气,面上浮出一层绯红,快染到耳朵。他躲开沈亭文,在板子上操作几下,说道:“看你手机。”
沈亭文从善如流:“嗯哼?”
锁屏上是一条来自花涧的图片消息,沈亭文点进去,发现是一张q版人物,从发型和被简化的面部特征来看,显然是他自己。
沈亭文挑眉:“生日礼物?”
“你这样认为的话,当然可以。”花涧慢悠悠说道。
沈亭文就笑,他已经习惯了花涧的语言风格,知道这是不止的意思,立刻扬起笑,作势就要把花涧锢在藤椅里。
藤椅旁边是花架,平时来去还好,真打闹起来很容易磕到碰到。花涧被挠了两下,果断认输,拂开沈亭文的手:“不要闹我,闹我就没了。”
“我会在别的地方把补偿要回来的。”沈亭文同样不甘示弱,一边在花涧脖颈里嗅着,一边充满暗示与威胁地说。
花涧不以为然,推开他,倾身从花架上的花盆间捞出一只比杂志卷筒略大的简易礼盒,示意沈亭文自己拆开。
沈亭文确定,这件物品上午还不在这里,不知花涧什么时候偷偷放过来的。他手指摩挲着外层包着的报纸,低头凝视着花涧,却是没头没尾地想,自己随口一提,他真的为自己准备礼物了。
要说之前没发现蛛丝马迹,那也不至于,只是花涧折腾的东西太多,还有意避着他,没让他抓到什么把柄。沈亭文惦记着礼物,又不想表现太明显,故作矜持问:“是什么?”
“拆开看看。”花涧说。
报纸只是用来防止剐蹭的防护,拆开这层纸壳,里面的物件逐渐显山露水。
首先出现在沈亭文眼前的是深蓝色,间或点缀几星金点,像是万里无云时星光璀璨的夜空。顺着天空往下,深蓝色倾泻而下,逐渐变浅。一片辽远而广阔的虚影铺陈在深蓝尽头,与透明色融合,而透明色之下则是一片广阔的,密密麻麻的玫瑰花海。花海另一侧,有礁石状的镂空小石头拟造作崖岩,高高在花海上延伸出一角。
花海荧光幽幽,浅极了,在某个特定角度看去时,才会淡淡闪烁一剎。花涧偏头,手指覆盖上来,在沈亭文手背上轻轻擦过,顺着指背,落在崖下的玫瑰花上:“送你片花海,”他很轻松地说,眼中笑意平静,又温柔得过分,声音又轻又缓,“灵感来自《小王子》,很梦幻的故事,你应该看过。”
他藏在花草的阴影后,整个人好似也溺在浅淡的花香中,阳光透过纱帘,让他的轮廓都萦着一层浅淡的光晕。沈亭文凝望着他的眼睛,嘴唇开合数次,嘴唇数次,喉咙却出不了声,任凭心头一阵一阵熨得发烫,愣是想不起一句插科打诨的话。
“生日快乐,沈亭文,”花涧说,轻笑,微凉的指尖退开,“事事顺遂,健康平安。”
那声音好远,好轻,让沈亭文想到孤单星球上那朵孤零零的玫瑰。他明明不记得,却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茫茫无尽的星海。他抬手俯身,拢住花涧的手指,触碰到了他手上要略低一些的温度,还有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他如愿以偿地又一次尝到了他的心动,他的玫瑰的味道——
“长长久久。”
“你也是。”
沈亭文偶尔还是有些做作的,具体表现在面对花涧时,总是会搞出很多想让人揍他的幺蛾子。比如现在,他正在把柜台后架子上的东西全都折腾下来,以期给那只树脂摆件找到最合适的位置。
花涧靠在藤椅上看他折腾,一只手垂在旁边,被趁虚而入的猫猫拿爪子扒拉着咬来咬去。阳光透过纱质的窗帘照进来,又从花草枝叶的边缘拂过,铺开一片自带纹理的阴影,让本该炽热的光线带上了一点凉意。花涧被这样的阳光晒着,整个人忽然变得很懒很懒,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倦。他拂手把猫拨进花架里面,抱着板子眯眼看沈亭文折腾。
架子上东西不少,都是各种制式的茶壶和瓷器或者木刻摆件,种类不算少,摆放得也合适。现在,他们都被沈亭文挤压了生存空间,委屈巴巴地缩去了角落里,腾出最中间的位置。沈亭文最终腾出正上方最显眼的位置,才将那只树脂造景端端正正安置进去,满意无比地叉腰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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