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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尘啊,”司徒静微笑着,“我挺喜欢你的。”他们司徒家大概块头都有点大,司徒静也不例外,这人的五官粗犷到有些凶悍,两条花臂一身肌肉,琥珀色的眼睛却很温柔。“真挺喜欢的,喜欢挺多年了。”他伸出带着佛珠串的手,刮了下顾牧尘发烫的脸颊。“你一直都不知道吧。”顾牧尘一个哆嗦,吓醒了。但人吧,面对不愿相信的事时,总会有那么点幻想。“你没事吧?”顾牧尘又咳嗽两声,“闹我呢。”“从上学那会,”司徒静收回手,遗憾道,“但那时候你有喜欢的人,所以……后来就太熟了,说出来,总觉得不是那会事。”顾牧尘感觉自己脸上血色尽褪,心里疯狂咆哮,既然知道那干嘛要说出来啊!他尴尬到脚指头都开始蜷缩,脑海里全是尖叫和轰鸣声。不对,一定是在开玩笑。“真的。”似乎是看穿了顾牧尘的想法,司徒静自嘲般笑笑。“你要看我那些,仅你可见的朋友圈吗?”一束小花,一片火色的晚霞,绣球花上停着的小蜜蜂,只盼着你能在繁忙的工作中瞥一眼,增添点愉悦的心情。顾牧尘干巴巴地笑了下:“是不是你跟贺颂一块逗我……摄像机呢,是不是在偷偷拍我反应?”“米开朗基罗那么喜欢你,”司徒静柔声道,“因为我每天给它放你的视频,它才那么熟悉你,认为你也是他的主人。”草。米开朗基罗是顾牧尘见过的,唯一一只让自己抱的猫。不知是突然被朋友表白的痛苦更大,还是知道自己真的不受小动物们待见,顾牧尘脑海中的喧嚣消失了,目前是死一般的凄冷。他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让司徒静突然这样破罐子破摔,冒着连朋友都做不了的危险剖白心意。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让朋友……不,顾牧尘向来心态好。这种事一定不是自己的错,只是司徒静这货没眼光罢了。不对,是太有眼光了。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所以,你现在怎么想呢?”司徒静倒是不怎么紧张的样子,甚至还在笑。我怎么想,我特么想跳起来打你脑壳。破口大骂的话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到嘴边却再也吐不出来。指责他人的气势也没了。声音又怂又哑。“我烧糊涂了,”他在胸前双手合十,“看到的都是假的听到的都是假的……”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回应的时候,顾牧尘直接两眼一闭往旁边靠,开始装死。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好长(挺胸脯)夏季的合欢树舒展着羽状的叶子,轻盈柔软的粉色绒花躲过了前些日的暴雨,细密地绽在枝头。车内太安静了,顾牧尘持续装死中,没敢睁眼。“行了,”司徒静重新开始转动方向盘,“先去医院给你看看。”顾牧尘声音哑到不像话:“……不去。”“别介啊兄弟,”司徒静顿了顿,“怎么又突然不去看病,吓着了?”“我回去吃两片退烧药……咳咳……”车窗刚刚开了一半,夜风吹拂着顾牧尘额前的发,为了宴会特意整理的发型散了,柔软地垂顺下来,稍微遮挡了下漂亮的眉眼,原本端正的坐姿也没了,取而代之是新生细竹般的脆弱。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下了。顾牧尘昏昏沉沉地向外看去,是私立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这会儿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空旷,像望不到边际的长满茅草的原野。司徒静熄灭车辆,担忧地看过来:“我陪你挂个点滴,好吗?”似乎是怕被顾牧尘拒绝,他又紧接了句:“哪怕就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你啊。”顾牧尘不傻,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再矫情。虽然刚经历了天雷滚滚般的告白,但这会他脸烧得要命,贴个薄面饼都能给烫熟,从膝盖到脚踝都又酸又痛,摩挲着去解安全带的时候,手指居然使不上一点的劲儿,不知是前些日子搬花淋雨造的孽,还是今天贪杯多喝了那么点,这病来势汹汹,火燎般吞没了他的精气神。司徒静顿了顿,探身过来为他解安全带。发烧的时候不舒服,喘气就重,顾牧尘垂着头,灼热的呼吸还是打在对方那赤着的花臂上。离得太近了。“咔哒”一声响,安全带缩回,司徒静抬眸,看到了顾牧尘那微颤的睫毛。——反正劝您三思,这人很难追。当时他还曾这样笑着,劝说顾牧尘的搭讪者。可如今面具被撕下,心思已然被知晓,司徒静只觉头脑也跟着发涨,鬼使神差地就想去吻对方的唇。“你他妈……咳咳,”顾牧尘偏过脸往后躲,“你喝多疯了?”司徒静还往前探着身子,形成一个尴尬的距离,他口干舌燥,这辈子调了那么多杯酒,他向来千杯不醉,今晚明明为了开车没有沾杯,可高中毕业舞会上,他替顾牧尘挡的那杯龙舌兰却似乎使他酣醉至今。“小尘……你听我说,”他抓住顾牧尘的手腕,“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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