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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或许是娘亲的记挂更多些。
“娘……”流星白喃喃自语。这一刻,他想回到千年前人界的小屋,追寻母子情深。
可终归再也回不去。
得失交叠的痛终于在这方安静中倒灌。沉眠的记忆乍闪,亲情离散被时光磨得淡,像手上扎了棵刺,不足够痛,又不经意间提醒那有个伤口。现在,刺扎进了心里。
他合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淌下。
“喂……”
是不知岁在灵识里唤他。
流星白回神:“昨夜你损伤严重吗?”
“死不了。心里难受可以跟我说,”不知岁闷声道,“听说藏在心里的不舒服说出来,就会好很多。想哭的话……”
流星白顿挫一瞬,抹掉泪水,这灵物该是看不到他哭的,他不希望对方察觉,遂语调轻快起来:“你专程蹦出来陪我麽?”
“废话,”不知岁恢复了寻常的桀骜,“你不用陪,我还不如回去睡大觉,”它换话题唠叨,“这次反噬似乎格外难捱,怎麽回事?”
流星白吸气,十二脉刺痛,更要命的是,头也很疼,这是从未有过的症状。
他不知原因,没回答。
不知岁又念叨:“跟你师父闹什麽脾气?”
很明显麽?流星白反思。
“没有闹脾气。”他道。
他知道师父待他从来真诚,但仙魔殊途,二人顺路一程,终归要一别两宽丶各自安好。
“你喜欢看花开吗?”他突然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不知岁顺口答:“喜欢啊。”
“我阿嬷也喜欢,但她从来都不养花,”流星白道,“从前我不懂,现在明白了。留不住的,不看也罢,我注定没有且行且惜的闲情,若被沿途风光牵绊,只会误人误己。”
不知岁反驳:“说不定是她养啥死啥。”
流星白笑而不语,将衣柜收拾好,又去看旁的柜子丶屉子。
“你这模样不像是来缅怀亲人的。”不知岁又叨叨。
倒像是来做贼。
小贼默认了,随手拉开妆台屉子,手一顿——里面有个羊皮簿。
他翻开,见是整本是空白,只扉页上有娟秀的字迹:神女姊姊心中有苦闷,写写画画,便不那麽苦了。
落款是“阿衡”。
阿衡是谁?
流星白默念咒文,袖子中忽起血雾。
血雾化型成一坨东西,东西身上看不出是毛还是羽丶长得要命,潦草地将脑袋和腿团成个球。球上支棱着一对没毛的“鸡翅膀”扇得飞快。
太过稀里糊涂,流星白给人家取名叫一坨云吞。
“去查阿衡是不是朵儿的娘。”流星白吩咐。
衡婶丶神女侍者丶侍奉神仙,诸多词汇引出这个猜测。
一坨云吞没去,绕着流星白转圈,要往他身上蹭。
流星白重心侧偏:“怎麽长了副狗脾性,凭白堕了猰羭(※)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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