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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张俊人叹口气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一个这样出身的女子,本也悲苦,脸上还意外被施黥刑,恐怕日子要艰难许多。”
“是啊,我阿芷不过染上了杨梅疮生死不明,她失去的可是美貌啊。”
张俊人:“……”
令狐荀不冷不热睃他一眼:“想当初教主大人整治双极教时,何等的铁血手腕,不想也是如此心慈手软之人,着实令某刮目相看。”
张俊人突然轻声道:“对不起。”
令狐荀一愣,擡头看他,却见公玉玄脸上表情真挚,不似作假。他继续道:“虽说我一向以为人没有资格代替老天去奖惩他人,但我自己确实也没资格替别人原谅谁,这事是我草率了。”
令狐荀原本憋了一肚子的阴阳怪气,突然间没了发泄之地,登时烟消云散。说不出来是什麽滋味,只好闷闷道:“……无事。”
两人默默又吃一阵,张俊人打破寂静:“那白满川,你有想好如何对付他吗?结合先前那几人说法,白满川一八尺男儿,生得高大威猛,肌肉虬结。还可能是个顶厉害的魔修,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就能应付的。”
令狐荀答:“硬碰硬肯定不行,还容易打草惊蛇,必须智取。”
“你有注意了?”
令狐荀知道公玉玄是在故意试探与他,眨了眨眼睛:“我以为,应当混入其中,比方说,扮作他现在心仪的女子,再打他个猝不及防。”
张俊人嘴角抽了抽:“你是说你要扮女装?”
令狐荀笑得一脸坦然:“我的好师兄,不论是从样貌身段,还是修为武器来看,都是你最合适不过。”
啪嗒一声,筷子掉到地上。
“不行,绝对不行!”张俊人拍案而起。
廿八当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煦。
这日适逢本地的尧庙祭,从大清早起,蜀庆城里就比平常热闹几分。小贩们走街串巷,叫卖声络绎不绝。平日里不太出来走出闺房的女子们也三两成群,上街来逛。
过了午时,商道上出现打扮得姹紫嫣红的游行队伍,民间杂耍艺人,还有千石阶有名的几家青楼里的清倌人纷纷出动,一路上载歌载舞,看稀罕的百姓们笑逐颜开,指指点点,好不快活。
二人跟着游行队伍缓缓移动,在抵达千石阶时分开,令狐荀一闪身不见踪影,而张俊人则堂而皇之拐进了柳怀苑,大大咧咧点名要寒漪伺候。
这回倒是碰上娉娘,对方看他戴着个黑面罩,先开始还有些提防,但看他随手扔给寒漪就是几粒银锞,眼神立刻变得殷切。一叠声嘱咐寒漪要伺候好这位官人,笑吟吟地陪他上楼,便识趣离开。
一关门,寒漪便笑道:“瑜公子昨日叫我准备女子衣裳,奴家有些不解,公子何时添得这扮女装的爱好?”
张俊人不答,对着窗口呔了一声。
窗户被掀开一条缝,从外面悄无声息又翻进来一位白衣男子,正是先前的令狐荀。
张俊人转头看向寒漪,苦着脸道:“你可别再取笑我,首先说明,不是只我一人扮,这位令狐公子按身量还要扮作我的丫鬟。其次我还有事要问你,你可认得沧霞阁那位萍韵圣女?”
这女子便是他们这两日打听到的,白满川的新相好。
寒漪点点头:“有幸见过两面,只是那萍韵圣女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可算得上沧霞阁新上来的头牌,你……”
“先别管那麽多,她那个妆容扮相,你可会化得?”
“会是会,但我不确定公子是否有这底子……”
张俊人一把扯下面罩。
寒漪的脸色变了,眼神也变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跟喝了假酒似的,脸色涨红,晕晕乎乎,鬼使神差间竟伸出一只手,往他脸上摸去。口中不忘喃喃自语:“我痴活一世,到今天总算是明白何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令狐荀面色不善,从旁横亘出一只手,将他的手嫌恶拨开:“你拿钱办事,不要动手动脚。到底能不能帮他化好妆?”
寒漪回神,视线仍然黏在张俊人脸上,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将他化作萍韵圣女,这是扮丑。”
张俊人哪管是扮丑还是扮美,总之今天这脸面算是豁出去了。好在他是个不肯吃亏的主,那日跟令狐荀据理力争大半天,总算让他也同意一起扮女装。否则这种黑历史,以後还不得被这狗男主天天拉出来无情嘲笑?
在张俊人心中,盘算的自己未来要营销的反派boss理想形象,不论是现在的双极教教主公玉玄,还是未来的魔尊公玉玄,都应该是绝美无匹,实力超群,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男人中的男人,雄性中的雄性。
他又不是那东方不败,可不想有什麽奇怪的名声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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