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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这通电话比想象中顺利,接电话的不是姑娘所说的孟总,而是位年轻的助理,想来也不会有老板把自己的号码印在海报上。
对方三言两语了解了情况,听完後轻捂着话筒,和同事交谈几句,便爽快地给了回复:“您不用急,我一会儿就过去看看。”
“什麽事?”助理身边的人问,嗓音低沉干净。
助理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回道:“老板,没什麽大事。有一家茶企报不上名,说是被拉进黑名单了。我待会跟技术部一起过去处理,看是不是系统bug。”
“哪家?”那人随口一问。
“林家茶业,负责人好像叫林钟,也可能是林总,我听电话那头报名处的小姑娘这麽喊。”
助理忙着在手机上呼人,没注意身边的人身形一顿。
几秒後,他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比赛还没正式开始,一个简单的报名系统都能出错。”
挂了电话,仅十来分钟後,刚才通话过的人就出现在视野里。一行四人,助理快步走在前面,跟声音一样年轻,看起来刚毕业的样子,绕过正在搬运的工人,迎上来跟林钟打招呼。
另一位身量较高的走在後面,刚好被巨型花束挡住了侧脸。林钟往後看了看,缝隙中只偶尔瞥见挺拔高挑的侧影,一双腿笔直修长,打扮也考究,走动时偶尔露出一截高定的深色西服。
不见什麽想象中的女强人。
看来孟总没有亲自过来。
林钟松了口气,心道这点小事,人家确实用不着亲自出马,派几位负责人过来查看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他在心中期待转机,再擡眼时工人已经穿过大厅正中央,抱着几根金属杆吃力地往楼梯间走。
眼前再无遮挡,视线中的黑发突然切换成了整齐的鬓角。
只一秒,林钟没由来地眉心一跳。
那人并没有看到他,低头在回手机里的消息。林钟缓慢擡了眼睑仔细打量,微收的下颚线条分明,描摹着一路向上,眉眼的弧度很好看,眉峰最高处轻微上挑,末端有个干净利落的收尾。
虽然看不清正脸,但这令人熟悉的感觉让他的目光多停留了几秒。
是错觉还是……
假使五官端正的人都有这样好看的眉眼……林钟慌了神,不敢再细想。一股不好的预感愈演愈强,身体比大脑还先做出反应,心跳骗不了人。
咣当一声。
金属条不稳,砸在了面前的地砖上。
林钟身体一震,心跳本就跳得猛烈,这会儿更是乱了节拍,一下一下地打擂,吵得心慌。
“不好意思啊。”工人擡起手,打了个招呼。
林钟摆摆手,眼睛却盯着越走越近的身影移不开。这时孟谨洲回完了消息,也擡起头来。震惊和无措都来不及藏好,林钟就对上了那双平静自持的眼睛。
几乎是霎那间,後背火烧般窜上一股热浪,直钻头顶。那片热度飞快地蔓延开来,涌向四肢,多得无处发泄,最後只能捂在风衣里到处烧,手心顷刻间就渗出了汗。
他试图挪一下脚步,鞋底却起胶般纹丝不动,腿不听话地杵在那,像灌了千斤的铅。
孟谨洲也恍神怔住,漆黑的双眼瞬间掀起波澜,瞳孔忽地放大,有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似要冲破屏障挣扎出来。
真的是他。
他不抱期望地过来,不曾想真的是林钟。
修长的手指虚空抓了两把,再一眨眼,情绪就消失了,像风暴过後的海面,平息的速度之快让人抓都抓不住。
林钟没看见这些,他头脑空白,缓过来再看到的已经是漆黑无波的一片。他感觉到孟谨洲的视线似乎聚焦在自己身上,身体触电般一路从胸口麻到了尾椎骨,密密地爬了满身。
背上又是一阵烧。
三年,四月,与分开时是同一个季节。
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厅,四周辉煌明亮,阳光穿过玻璃幕墙打在古铜色的壁灯上。缀在下方的菱形水晶泛着金光,随空调微风晃动着,带起墙面上波光粼粼的一片,亮得晃眼,往人心窝里扎。
林钟不想沉默,眼神好几次瞟向孟谨洲,上下唇却粘了似的发不出声音。
孟总这个词烫嘴,叫不出口。
孟谨洲好心一回,越过了这个步骤。
他先一步走过来,靠近林钟,眼睛里明晃晃映着林钟惊惶无措的面孔,却什麽情绪也看不出,直截了当地问:“报名失败是系统故障,还是有人要整你?”
没有寒暄,他跳过助理直接问了林钟,大家顿时品出点微妙的关系,都默不作声。
“我不确定,”林钟清了清嗓子,壮着胆子也看向他,强撑嘴角的肌肉,摆出一个弧度,“也可能是後者吧。”
孟谨洲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再次开口前,助理已经带着另外两位跑到桌後,低头处理电脑。
孟谨洲不紧不慢地擡步往那走,示意林钟跟上:“一起过来看看。”
林钟捏了捏手心,跟在後面。
孟谨洲以前不怎麽穿西服,上学时穿得最多的便是黑色的休闲裤,要不然就是深色的牛仔裤,鲜少装扮得这麽正式,少见的几次穿衬衫都是场合有着装要求。
林钟看了几眼,如今正装在他身上倒也是契合,肩膀宽大平直,腿部线条修长,不说话时稳重的气场更是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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