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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线一暗,林钟攥着青椒,手背被孟谨洲制止般搭了一把,沾了油的手心有些滑腻。
柏木夹杂着一点佛手柑的香气围了过来,林钟问:“怎麽了?”
“薄皮青椒的籽辣手。”孟谨洲只是下意识地动作,等反应过来已经碰到人家的手了。男生之间搭肩勾背是正常,这就稍微有点逾距了。
他心跳有些不正常的加快,撤退一步,假装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声音飞快地略过林钟耳边:“还吹牛说是专业的呢。手套就挂在旁边,快去戴上。”
头顶的压迫感消失了,眼前又恢复了明亮。
林钟默不作声,听话地戴了手套继续帮忙,手上的动作不经意加快。
他刚才也心跳过速,大脑一片空白,肢体接触带来的情绪根本不受控。
怎麽会这样?不过就是搭了一下手背而已啊。
林钟脑袋宕机,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奇怪,往深了想,甚至都有些变态了。他把该洗的食材都去皮处理好,就出去了,打算泡杯阿华田缓缓神。
过几分钟,孟谨洲一擡眼,就见林钟靠在料理台边,拿了个小勺正在杯子里搅和,发出清脆的动静。
他还在方才的窘态里没完全缓过劲,有意找个新话题,带着点好奇道:“阿华田有那麽好喝吗?”
“挺好喝的,童年回忆。”林钟说,“你小时候没吃过机智豆吗?跟这个味道很像。”
“没吃过。”孟谨洲摇头,他的童年零食虽然高级却无趣,记忆中最多的就是住家阿姨准备的水果点心拼盘,连校门口的小卖部都很少有机会进去,“朱古力豆?”
“差不多吧。”林钟放下勺子,喝了一大口。
他仰头的动作潇洒,享受地眯起了眼。
孟谨洲对饮料没太多兴趣,超市里那一排货架,他回回都是略过不看,此刻看着滚动的喉结,竟突然有点想尝一口。
大概眼神过于直白,林钟一眼就看穿了,好心地端着杯子凑过来,问:“你想试试吗?”
掌心被土豆外的一层淀粉弄得滑腻腻,孟谨洲只觉脑子也像是被蒙住了,两指搓了搓,真的思量起来,要不要伸手去接。
林钟见手里的刀都停下了,就把杯子往他面前送了送:“真的好喝,诚不欺你。”
他大约是被那只薄皮青椒打乱了思绪,至今还神游在外,说的话做的动作都不经大脑,丝毫没意识到共用一个杯子的问题。
理智占了上风,孟谨洲低头切土豆,腾不开手:“下次吧。”
“干嘛还等下次啊,想尝就尝呗。”林钟干脆把杯子凑到他唇边,等看到杯沿的一圈水渍,才後知後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麽。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林钟愣了愣,几秒後僵硬地开口:“好喝吗?”
“还行。”孟谨洲头也没擡,原本贴在刀背另一侧的土豆块却咕咚一声滑到了菜板上。
听闻这动静,林钟心都提到嗓子眼,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问:“你有洁癖吗?”
孟谨洲知道他指什麽,把土豆捡起来码回去,淡淡道:“没有。”
“哦。”
“你多喝点儿吧。”孟谨洲把土豆泡进水里,转头看他一眼,吐出的气还带点巧克力味儿。
林钟懵懵的,冷不丁对上视线,喉结又不自觉滚动了两下,问:“为什麽?”
“机智奶,”孟谨洲刻意用贱嗖嗖的语气,“多喝点变聪明。”
他话题转得巧妙,刚才那点微妙的境地立马就不复存在了。
林钟现在只想打人。
随着进入十一月下旬,天气越来越冷了。林钟不抗冻,成了最早穿羽绒服的那批人。校园里的学生图好看,大多还裹着羊毛大衣保留风度。林钟选择温度,白色羽绒服看上去比旁人臃肿,却衬得一张脸更小。
有人穿着彩色的长袍短褂略过,走出一股气定神闲的气度来,被陌生人驻足赞声惊艳。
他出门早,到教室时才七点半,摊开参考资料看了半沓,焦好运才姗姗来迟。
焦好运睡过了头,前一天留下的作业也没做完,三转两转挪到林钟旁边的位置,急匆匆道:“昨天留下的讨论题你做了吗,借我抄几个关键词,万一一会儿点到我,我答不上来。”
“通宵打游戏了?”
“嘿嘿,没通宵,早上三点睡的。游戏也不是先前那个,我新买了台switch。”焦好运一面往笔记本上飞速地誊抄答案,一面道,“你也买一台,咋俩一起啊?”
“不买,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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