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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钟吃了个大亏,哪能甘心呢。他有心炫耀,资质却还不足,总不好说我们做了点什麽,却还没到正式复合的地步吧。
他放下叉子,像孟谨洲投去求助的一瞥,心说你管管这俩人,都快骑到我们头上了。
孟谨洲始终旁听着没搭腔,等林钟没辙了,才慢条斯理地喝口水润润嗓子,语气贱嗖嗖的:“没复合啊。”
“什麽意思?”焦好运和Max同时发出疑问。
这俩人玩儿什麽呢。
孟谨洲不开腔则已,出口就一鸣惊人,面孔却平静无波得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他还在追呢。”
这下三人震惊,连林钟也看向他。这一眼里有疑惑,有急躁,还有犹豫。他撇过头去,掩盖其中隐秘难言的羞愧。
孟谨洲喝一口水,顺一顺喉咙,自顾自地继续:“你们说这年头要个名分多难。”
焦好运最先反应过来:“你俩用得着?故意酸我们呢吧?”
他本来就孤身一人凄苦着呢,先前跟Max倒半天苦水,现在调侃不成反被塞了狗粮,彻底不干了,冲Max说:“走走走,我们俩隔壁单开一桌。”
Max作势用纸巾擦手,大有离席的意思,忍不住阴阳怪气道:“真是够了!”
两人装模作样一番,林钟却第一个站了起来。
刚才那一句揭开了他们之间藏匿三年的旧伤疤。追人是真,曾经伤人也是真。孟谨洲一向只逞口舌之快,在“追”这件事上占领上风,却没有逼问过林钟当初为什麽不采取更温和的解决方式。
林钟给他留下了一片阴霾,孟谨洲却还能不计前嫌。只要林钟肯挪动一步,他便能跑完剩下的全程。
孟谨洲半真半假地说过无数次见家长丶自家人,只有在酒店那一天,或许是觉得尘埃落定了,才终于开口问林钟什麽时候给个名分。
林钟答得直白恳切,但他现在忽然不确定了,自己那样回答会不会让孟谨洲以为自己只是在吊着他。
林钟心疼死了,想让孟谨洲踏实,于是借着机会当衆剖白:“对,我还在追他。”
焦好运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下巴都要掉了,Max反复把刚才的对话放在嘴里嚼,想着是不是自己中文退步了,关系怎麽有点绕呢。
林钟一字一顿说得清晰,平日的矜持荡然无存,惹得孟谨洲太阳穴突得一跳,心跳热烈地鼓动着。
林钟不是在配合着打马虎眼,也不是调节气氛,是认真的。
他站在那,明明滴酒未沾,却红了眼眶:“以前的事情你们都知道,那时候我能力不足,思想也不成熟,家里遇上事了以为无路可解,只知道逃,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好在命运眷顾,又给了我一次机会。现在虽然的情况并没有比当初好多少,可是我不会再逃避了,我正在努力,努力缩小我跟他之间的差距。”
“我爱孟谨洲,所以这次一定会追上他。”
一时间包间里没人出声,Max把叉子在手里握半天,放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
林钟是讲究仪式感的。在他心里,正式的喜欢,配得上一场正式的告白。
以往他总是很慎重,就像三年前在电影院的那一次,被中断的表白硬生生多延了几天。他习惯考虑行动时的细节,和长远的来日。
可这话他说得莽撞也慎重,像是要给孟谨洲什麽交代。
我想让我们的关系见光,我告诉了我的父母,也愿意告诉我的朋友。
焦好运一脸错愕,用手背敲了敲下巴才把张大的嘴闭上,想说点什麽缓和气氛,又怕破坏了气氛。
最後还是孟谨洲第一个举起杯子,澄澈的液体晃了晃,仿佛要溺死在这柔波里:“我听清了。有我担保,你一定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焦好运笑嘻嘻地把杯子凑上去,故意擡高了声量,让气氛再热起来,“以往每次吃饭我们举杯都说百事可乐,这次要不换个词,干脆祝你们百年好合吧。”
“百年好合。”Max高声应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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