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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几十个光点,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不断向这座孤岛靠近,犹如一张无尽的网,把它重重包围。这些光点正是海警的快艇,快艇上坐满特种部队的成员,他们精神紧绷,神情严峻,一手紧握机枪,一手抓着船边,各个严阵以待。
对于这个全球犯罪率最低的城市来说,保护市民的警察被歹徒抓住,绝对无法纵容。5个小时前,滨城的警察几乎全部出动,把黑道的各种网络翻个底朝天,沉溺在淤泥之下的秘密也被搅和上来。
一年前,唐卡透过一名从安哥拉监狱刑满释放的人,把自己被捕的消息成功传到他的合作伙伴耳中。那个人为把唐卡救出来,开始在安哥拉监狱布下棋子,他们趁着斗牛大会的举行,对饮料投毒制造混乱,然后把唐卡救出。
原计划唐卡被救出后,会逃亡墨西哥,接着从墨西哥乘船去柬埔寨,然后在那边的基地藏匿起来。可不知为何,唐卡从他在巴吞鲁日的杀人武器藏匿点回来后,他就改变计划,他坚持要来滨城,最后他就在这座临近滨城的石龙岛落脚。
唐卡的行踪暴露,石龙岛的藏匿路线也被挖出,似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去。
子诚死死的盯着逐渐靠近的石龙岛,他的手指掐着船边沿,手背的血管激动地凸起。他知道,这一次他枪里的子弹,绝对不会因为法律的制约而停留在枪膛内。
石龙岛上一片寂静,浅滩上守夜的暗哨坐在沙滩椅上昏昏欲睡。朦胧间,他似乎察觉不远处的海面有光,用手抹了把口水,放下手里的啤酒瓶,把手伸向椅子旁边,寻找扔在沙地上的望远镜。
游离的手扑空几次,才抓起望远镜向前看。刚举起来,望远镜的两个孔内猛地冒出一个人头,暗哨顿感头皮发麻,惊愕的呼叫声还没从喉咙蹦出,就被他身后的另一个特种部队成员给堵回去,一阵按压后,暗哨意识全无。
岛上潜伏的暗哨,纷纷消失在黑暗中,特种部队的人小心翼翼地把四通八达的坑道堵死,一队主力慢慢地靠近坑道左侧的一道铁门。
铁门从内部紧锁,靠在两侧的先锋眼神确认后,决意突击。铁门在冲击下被撞开,岩壁在震荡中泛起一阵白烟。
待烟雾散去,房间内死寂的景象,让所有救援的人都惊恐万状。
地面上血迹斑斑,一张靠背椅倒在血泊中,旁边散落着几根被割断的绳子和一本染血的笔记本。顺着血迹看去,简易的铁床下有一个气瓶。床边趴着一个衣服被撕碎的女人,她双手被反绑,翘着臀,半跪着,被撑开变得僵硬的双腿上,留着一道道暗红的血痕,裸露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背上还残留着许多被烟头烫伤的痕迹。
她死前经历过何种惨状,从尸体的形态完全能体会。
从后跟上的子诚跑进来,这番景象让他瘫坐在地上。那熟悉的身影,使他浑身发麻,皮囊被热血炙烤变得干涸,一块块崩裂开,体内涌动的筋脉完全爆裂,整个人都几乎崩塌。
是乔安,为什么要是她!
他脱去外衣,冲过去,把乔安裸露在外的身体包裹,他轻轻撩开遮挡着乔安面容的长发,她的眼睛瞪得十分大,绷紧的嘴巴,能看出她死前的不屈服。子诚轻抚着她冰冷的脸,泪水浸透暴怒的眼球。
她的傻笑,遇事大惊小怪,以及斗嘴时不依不饶的样子一一浮现在子诚的眼前,可鲜活的人成了被掏空的皮囊,瘫软、空洞。
“起来!我交给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子诚颤抖的嗓子发出一阵低吟。
追来的子君看着乔安的尸体,立刻面容失色,她跪在地上,脸色发白,大脑释放出大量的儿茶酚胺,刺激着她的心跳与呼吸。前几天大家还在德国有说有笑,可今日却要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告别。
“你不是问我,我这德行,怎么会是警校第一吗?你起来,我告诉你,快起来———”子诚使劲摇着乔安僵死的躯体,声带在泪水倒灌中,发出阵阵的哀叫。
他的压抑的怒火与悲伤瞬间迸发,化作一阵怒吼,从岩洞内传出,震鸣着整个石龙岛:“我告诉你——我是当年警校的倒数第一!”
黎明将至,黑暗中的蠕动在逐渐亮起的天际下原形毕露。沿山的一个暗道上,晨光透过石孔照入,可以看到两人影在明暗的交替下极速狂奔。
那两人是唐卡和天生!
只见唐卡抓着天生的衣领,架着浑身是血的他一路往暗道的下方走去。
天生失血过多,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他看向绑着双手的麻绳子,血已经把它浸透,暗黄的本色变成猩红一片。他想挣扎,却无力可施,东莨菪碱的药效已经蔓延至全身,这种干涸的痛苦,刺激着他的大脑,唐卡的拷问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那个化学式是什么?”
“可恶的布兰德呢?居然敢把我的杰作销毁!”
“另外那个人呢?他刚才明明出现过,为什么又会消失?”
天生的思绪被唐卡的问题弄得十分混乱,但药物的作用下大脑又异常地清晰。
究竟化学式是什么?按照唐卡的说法,5年前与布兰德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曾告诉过布兰德他的杀人工具藏匿点,可化学式呢?难道是布兰德拿走他的东西?他说的那个人是谁?刚才的拷问中,应该有其他人格出现过,他究竟在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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