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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stophanes(第1页)

Aristophanes

Aristophanes

一夜接着一夜,来塔觐见女神的男人们召开宴会。他们布置好了会场,按照沐浴过鲜血,将脚踩过尸山血海,也在泥土中酣睡过,因此见过天地熔炉中最杂糅多彩景色人的喜好,其狂乱和喧闹,纷呈的斗殴扭打和觥筹交错都让这个受邀後才迟迟而至,颇有迟疑的主人茫然无措——她感到这座所谓她自己的屋子,就和他们安给她的种种头衔一样陌生,处处生着拒绝的尖刺,这一眼,谴责她瑟缩,柔软的神态,带着那怎样鞭笞也不能被重塑的温和本性,已经是种根源上的错误,另一眼,琢磨她太小的手,在袍子下起伏的身体:她这双手拿不起可锤锻人身体的铁锤,也抡不起铸造武器的铁罐,而那些烧红了的铁水对她身体的伤害,又和对他们的不同。他们如果毁灭了,那就是毁灭了,那是要毁灭人的,已经层次不齐的锯齿互相纠缠,碎屑纷飞,粉身碎骨了,但如果她被烧化了——这些天来这男人在讨论中,沉思中,窃窃私语中推测,认清,最终确信,她的不一样,不是将来在塑造方法上的不一样,譬如胆怯,愚笨一些的孩子,而是一种已然不同的过去,以未知过程而到达的将来;她有一种神秘,却不是引起敬畏的那一种。她是个符号,比起神圣,更诱人。如果她不是一个终点和指标,因为显然当他们在泥地中翻滚和痉挛时,一次也没想到她,一次也不想要她;他们想要下一口空气,而只当他们进入了这座混乱之後才被许诺的城市,见到其中万物的寂静和谐,以及这座已有辉煌之势的塔,她才在这些闪亮而可解读的奖品後出现——如果她不是指标,因此,他们想,她应当是奖品。

他们想要观察她。

然後他们想要探究她,熟悉她。像熟悉他们的工具,农田,工具和石料一样。在这种意味上她神圣得充满了未知的趣味,这一点反映在这些男人的笑容里;她走得很快,魂不守舍。在这些完成之後,最後呢,他们想要——

(她抿着嘴唇,在自己房间的深处。)

“——想要毁灭您?”一个男人说。“不,不,不,绝不可能。”她坐着,他站着,轻轻低着头,浅色的头发披在身後;他中等身材,态度谦卑,语气柔和,仍然比她高大,手臂有力,言语中盛着无形的气力,让她无法反驳,也说不清那阵力量究竟是什麽。当她问这些男人,有没有一个人能教她他们的心思和习惯,因为难道他们不是声称她是他们的母亲,同他们血脉相连,育有万千生灵所以她想要理解他们。他们笑。笑完了之後,其馀男人将这个男人推了出来:声音轻柔,姿态谦卑,甚至,连面孔中也有一丝不同。他更像她;他身穿白衣。既然这样,他像她吗?她的疑问在他上前的瞬间萌发,随着他牵起她手的动作动荡。“母亲。”身着白衣的男人说,他说第一个字,她的疑惑和希望的落空一并到来,像落叶卷进涟漪阵阵,不知停息的风中,被他的每个字,每句话,暗藏的葛藤越卷越深。

他像什麽呢?这个男人,这条有白色鳞片的龙,这个孩子?

(他像条蛇。驱干绕着叶子。倘若不在森林中还好,但母亲偏偏是喜欢在丛林中漫步的人。自然为何不赐予热爱寂静的人一片无蛇的树林呢?她如此无情,女神却分毫不及这无情的技艺。)

他半跪在她面前,仰起那张美丽的,同玉石雕琢一样,历经血海冲刷也不染丝毫污渍,更突出那对纯净极致的追求,倾身向她,像对着偶像跪倒似的,对她微笑,手指擡起她的衣摆,嘴唇在上面吻了吻:不,不。我们不想毁灭您。母亲。没人希望您被毁灭。您看不出来麽?短短几天,他们就为您着迷了。

女神脸色苍白。怎样是入迷?那样的疑惑和猜忌,暗地里攥紧的手和没有来的敌意和仇恨。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着迷啊,女神。这白衣男人笑道,“您还不习惯这世界不再寂寞的样子,我们不也为了见到您,忍受了许多年的迷茫和孤独?母亲,接受您的孩子——您不知道他们看见了什麽,所以不知道他们想要什麽。”

他看着她。儿子面露哀伤,母亲心生恻隐:所以你们想要什麽呢?你们见到了什麽呢?如果有什麽她能做,让这座塔不让他们觉得冷漠,不让她觉得恐惧,她自然是很愿意做的。她向前倾了倾身体,而他笑着,侧过身,离开了她。

“我们无非见到的是自然的道理——道理是美的。我心满意足。之後我们见到了您,母亲。您是自然的化身,您也是美的。我被您的光荣的征服了。”

他的身子向她倒了倒,长发倾泻,像天边惨白的光。她颤抖一下,想离开他,但他擡起头来,轻轻握住了她的膝盖;她摇摇头,但他微笑。

“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奖励。他们想要您看着他们,母亲,说他们是了不起,九死一生,光荣的,位于顶峰的。”白龙说,感叹着,“他们爱您。他们希望自己是不一样的。”

“爱——?”

她磕磕绊绊地说。

“爱。”他微笑着。“那麽你,孩子——”

她无法说完。他只是点头。是的,他说。我也爱您。

那是爱——如他所说,因此,那便是爱了。这个男人在她耳边教了她如何穿衣,如何微笑,能让自己的孩子更高兴;让他们的爱燃烧得更旺盛。她跟着他出席了几场宴会,感受着阵阵仿佛要将她钻心剜肠的目光和海浪似的窃窃私语,很哀伤地想到兴许,不可避免地,爱是她难以喜欢的事。爱让她害怕。她的手总是攥着掌心,靠在身边,当这个身穿白衣的男人低下头在酒杯的摇晃中在她耳畔说这世界,这自然给他们呈现的画卷时,她的指甲就越掐越深;噢。她既不喜欢这些故事,也不喜欢这金杯中刺鼻,烧灼喉咙的液体,要皱着眉才能咽下去。

酒呛住她。故事让她忧心忡忡:她的孩子是陌生的。她自个孕育的天地也是陌生的。

“天空撕裂,落下火焰,岩石,风火雷电,暴风骤雨。气候严酷。”这男人说,用他那温和,水一般的声音,“地上有巨大的裂缝。水原干枯,农田也不再丰腴。野兽更狂烈,能将人撕碎,但最困扰的是——”

“最困扰的是人身体里生出来的野兽——暗箭难防。但或许要对付野兽最好的方法,就是要变得和它们一样,你说是吗。母亲?”

一个人落在她身边。酒水从她的喉咙里咳出来,她用惊恐的馀光看见一串火光一样的红发,咳嗽不止。

男人们笑。他们喜欢看她手足无措,喜欢看她被酒水呛住。

“啊,我的兄弟。”白衣男人感慨道,“礼貌些。你吓到母亲了。”

野兽,此时他们说道。从高台下,言语飘上描述他们是怎样变成野兽的,那第一次。此生都从未有这样痛苦的体验,四肢筋骨皆粉碎,连曾经的心也一并碎了,从此变成个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脊骨抽得比山麓还高,一振翅可飞上高空。鳞片爬满身体,利爪撕裂床榻。但这竟然不是结束!玩笑中带着真实得感叹;竟然还不是结束。变不成野兽的人死了,但变成野兽了的,更严酷的剧场,更真实的考验在等着他们。满目疮痍,受损害的土地赶着饥饿的野兽向一个完整,丰饶的方向。他们遇见,总遇见。厮杀,总厮杀。自然在他们面前变化出奇异光彩,以血色日出,一方的干涸日落,酣梦中活人的筋骨强健,而累累白骨和腐肉都被留在昨日的梦里;生命牵着他们向不停息的繁荣行走。

“母亲,为您介绍——”他对她说,在这段叙述结束後,“您看见的,这里坐着的,都是您最优秀的孩子。他们都是幸存者,期待您的勋奖。一两句赞美的话,为他们的勇气和技艺,就足够了。”

“哈。”另一个说,她转过头去,见到他打量着她。

他穿着红色的上衣,颜色就和血一样鲜红。

“最优秀的。母亲。妈妈——妈妈,对吗?妈妈。”他叫道,捏着那华美但低沉的声音,“妈妈。要我说,你先得奖励最优秀的那个,在其馀人的心里烙下一个确定的印记,知道这一切结束了。他们知道最优秀的,他们无法匹敌的那一个是谁。他们需要这个人领头,来成为他们所经历一切堆积而成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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