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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最喜欢用马毛做窝了。
在这个时代的人,你问他最幸福的是什么,他都会回答说是饱餐一顿美食。
林雪君在这样的幸福中醒来,早晨家里还有昨天吃剩的饭菜,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振奋呢!
衣秀玉煮了昨天剩下的大碴子粥,蒸了昨天剩下的大馒头,热一小盆猪肉炖酸菜和肉炒土豆丝,再配一小碟卜留克咸菜。
啼哩吐噜地喝粥,就着菜大口地咬馒头,香。
外面忽有人敲门,林雪君跑出去拉开门,迎头便有一捆绿色的草团塞到怀里。
“给你吃,早上我们上山采的酸么姜,新鲜的。”翠姐说罢便转身往外走。
“翠姐,留下来一起吃早饭啊。”林雪君知道这是翠姐昨天晚上来吃席的回礼,抱紧了酸么姜想要喊住对方,却又被推回屋里:
“你快回去吧,别让牛啃了你的酸么姜,牛羊最爱吃这东西了。”翠姐说罢,怕她又要送,忙蹬蹬蹬跑出院子。
林雪君回转头,果见刚准备出门的巴雅尔瞪着牛眼睛朝她走过来了。
她忙抱着酸么姜进屋关门,巴雅尔还在门外用牛角敲门,见她一直不开门,这才喷着气儿带队上山——反正山上有的是,它想吃,在树林里一低头就能吃到。
“这是啥?”衣秀玉正捏着馒头蘸盘子底的油星,转头看林雪君抱着绿草进来,跟过来问道。
林雪君抖了抖酸么姜上的水,看样子翠姐提前已经清洗过了,便将酸么姜直接放在小铁盆里端上桌。
“学名叫叉分蓼,7、8月开花,9月左右结果。不过北方人更爱六月份吃它的嫩茎,撕开这些叶子,中间这根茎特别嫩,还很多汁,这样就可以吃了。”林雪君撕掉草叶后,直接往嘴里送。
草茎脆嫩,轻轻一咬就断了,细嚼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混着清香味,更像是一种特殊的水果。
衣秀玉也学着她的样子吃了一根,惊喜地直挑眉头。
她几个月没吃到蔬菜了,吃到这个绿绿的东西,简直亲切得不行。
“我们以前——”林雪君快速吃完早饭,撤掉碗碟后便坐在桌边一根接一根地吃起酸么姜,兴奋起来,差点把自己后世童年的小故事说出来,幸亏才开头,就反应过来,忍住了没说漏嘴。
后世她小时候在海拉尔念书,每年春夏开运动会的时候,就有很多小商贩摆摊卖酸么姜。这东西便宜又好吃,总是最受孩子们欢迎。
她每次都会买一大把,坐在看台上一边吃一边给广播站写小作文,顺便为同学们的夺命冲刺欢呼。
酸么姜不止是青春的美好记忆,其实还是种中药,可以治大小肠积热、热泄腹痛,根茎还能治痢疾啥的。
牛羊每天在山上吃这些东西,当然不容易生病。兴安岭大山里的好草们可是好吃适口又养身治病。
衣秀玉听到林雪君科普,忙伏案在自己的笔记上做记录。
林雪君抓了一小把准备送去给阿木古楞尝尝,也顺便给他增加一个中药知识储量。
可才出门,就见一堆人背着工具涌进她院子。
怔愣地跟大家打过招呼,她忙问这是干啥,大叔大哥们这才答说是给她砌水槽的、做鸡鸭棚圈的。
大家工具往院子里一放,便叮叮当当地干了起来。
阿木古楞习惯性地翻墙跳进来,林雪君将酸么姜往他手里一塞,就回屋给大叔大哥们准备温水和小食去了。
衣秀玉跑去小卖部又买了几袋白糖、盐等物,林雪君多做了好几罐焦糖,搭配着小蛋糕给大叔大哥们做补充能量的小点心。
大家干得热火朝天,虽然客气地推说不用给他们准备吃的喝的,但还是把焦糖嚼得咔嚓作响,吃得很开心。
翠姐过来围观,听说酸么姜是中药,转身就跑回去跟自家男人讲了。
夫妻俩于是背上大背篓和镰刀,上外山去大量采摘了,说要等大家去牧场上给牲畜们剃毛驱虫时,让那些在草原上吃不到山货的牲畜也尝一尝。
林雪君则和衣秀玉在院子里用各种工具晾晒和炮制中药。
“许多中药必须经过炮制才能发挥药效和久放而不变质、不失去药性,中药炮制技术,是传统医药制备或提取的必要法门。你想学中药材科学,就不能避过炮制技术不学。”
林雪君一边干活,一边给衣秀玉讲解:
“有一些中药是有毒性的,炮制的手段能减弱毒性,使之只发挥药性。
“像这种叫净制,还有酒制、醋制、水处理……”
在院子里帮忙的人歇闲时,便见林雪君同志带着另一位衣同志,把许多诸如灶灰等看起来无用的东西折腾得热火朝天,对着一些中草药又是炒又是泡,瞅着简直比他们还忙还累。
虽然看不明白,但很专业很厉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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