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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免疫力强,寄生菌弱和少的,是不是就死得慢?”
“是。”迟予点头,总觉得林雪君好像要讲出什么关键性的话了,表情越发郑重。
“那么我们捉到的大量昆虫中,是不是也可能有许多身体里其实都有绿僵菌呢?毕竟这种菌类应该是在大自然中广泛存在的。”林雪君又望向杜川生,在对方点头后接着道:“所以,迟予教授不是已经对绿僵菌喜欢哪种环境、温度,如何用培养基辅助绿僵菌生长的方法,有了相当结论吗?”
“嗯。”迟予直起腰,手指因为紧张而快速搓点。
“不如将所有捉到的昆虫都放在适宜绿僵菌发育生长的环境里,在昆虫的免疫力抵抗绿僵菌时,帮绿僵菌一把。”
林雪君话音才落,迟予便恍然啊啊低呼。
“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是不是那些潜伏在昆虫体内,正努力尝试蚕食昆虫的绿僵菌就会露头了?”林雪君还没说完,迟予已站起身。
见迟教授像是急着要回去试一试了,林雪君忙快速将自己要讲的话说完:
“若这方法好用,以后我们只要有一个绿僵菌生长环境箱,把捉来的所有昆虫丢进去,等昆虫体内的绿僵菌在适宜的环境里爆发出来就好了。”
科学研究常常像探案一样,只能使用笨办法:穷举。
穷举法就是先罗列出所有可能性,听起来靠谱的、不靠谱的、根据所学推理出来的、靠灵光一现猜测的,都要一一去试,耗时极久,非常费时费力,大多数时候都很枯燥。
在这种过程中,如果有一个人的‘灵光一现’总是能在研究员们试验得筋疲力尽前就找出最核心的实验方向,简直不知道能给大家省多少力气和资源。
林小梅的‘灵光一现’总是来得很及时,又常常极有逻辑,迟予听了很心动。
“我去试试。”一转眼,迟教授已经跑出知青小院。
“我也去看看。”丁大同也坐不住了,抬屁股追着迟予教授便往实验室跑。
林雪君转头望向仅剩的一位教授。
杜川生瞬间看懂了她眼神的意思,笑道:“有他们俩带着研究员们忙活就够了,我过去干嘛?回头等结果就好。”
“还是老师坐得住。”林雪君笑应。
杜川生被夸得满意,含笑点头。余光忽然扫见林雪君院子里的小银狼颠颠跑出去,竟是追着迟予和丁大同过去看热闹了。
“哎!”杜川生忽然想起林雪君信中提及大狼灰风破坏实验物品的内容,猛一下窜起来也追了出去,一边追还一边喊丁大同:“小梅的小银狼跟过去了,丁大同,别让狼进实验室。”
“……”林雪君望着面前忽然空出来的座位,忍俊不禁。
…
三个月看起来很长,但在枯燥的试验、观察、总结、分析,重新制定研究方向,继续实验的这些轮回中,时间很快流逝,眨眼又是半个月时间。
迟予教授在几天前根据林雪君的方法制定的实验大获成功,在优质的环境中,不过三四天便有多只昆虫身体里钻出白色菌丝。
如此一来,从自然界中寻找绿僵菌的难题轻松解决——不是培养绿僵菌,而是广撒网、‘培育昆虫’。
“做研究不能完全按照流程办事啊,也得不断捕捉‘突发奇想’。”迟予在做记录的时候忍不住感慨,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比来之前好太多了,整个人容光焕发,不止是第七生产队的伙食好,凉爽好睡觉,更因为工作足够顺利。
“是啊。”杜川生也为大家的突破感到高兴,源头的问题一解决,后续只要更沉浸地投入到培育工作,以及深入研究绿僵菌的利与害,确定这东西不会造成不良后果,并开始规划小范围使用实验,和大范围使用之法了。
迟予教授便跟杜川生商量着先将现有的研究成果撰写文章通报并汇报一下,也许能获取更多的物资、人力等方面的支持。
如果能有其他人从他们的研究基础出发,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研究成果,也是有益的。
杜川生同意后,迟予便开始着手撰写,可在才开始进行时候便遇到些许难题——
用文字很难将其形态描述清楚,可要做图形展示的话,他们带的已经算很好的相机,根本拍不出过小的细菌的形态、颜色等特征。
就在一群人纠结这篇论文呈现难免有缺失时,林雪君这位福星再次出现。
她将阿木古楞推到教授们面前,笑着道:“我们草原上最有才华的年轻人,可以暂时借给教授们。”
等阿木古楞拿着毛笔用12色水彩颜料,在调色盘上调调抹抹配出与真实颜色极其相近的颜色,又在纸张上画出比真实虫子和菌丝放大数倍的示意图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画得太好了。”
“比相机都好啊,可以放大。”
“太细致了,这些线条咱们的相机根本拍不出来。”
“照片洗出来肯定都是噪点,最多模模糊糊地展现出虫子长毛。阿木古楞同志居然能完全还原菌丝的形态,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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