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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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高考不再是渺茫的希望（第1页）

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过得并不快，慢得仿佛能看到树叶一片片地掉落。来到三大队已经一年多，我的皮肤变得粗糙了，也黑了。我的个子长高了，也壮实了。我的心理也成熟了，不再那么没心没肺。

在这两个月里，我顺利地完成了和小兵的约定。我的腰包又鼓了，还得到了像小兵这样的人的青睐。在与小兵的合作中，我放弃了最初想坑他的幼稚想法，用一点点诚意与他顺利地结束了这次合作。

秋收的繁忙结束了，我和徐大楞他们搞的“投机倒把”也暂时告一段落。我告别了徐大楞他们，说为了不引起知青们的怀疑，晚上不过来了。我终于又回归知青点的正常生活状态了。每晚面对埋头学习的知青们，我只能重新开启了无聊的翻看连环画的生活。

我们的知青点在三大队好像一直是以一个独立的小集体形式存在。知青们的吃、住、说话，甚至是同路行走，都强行与大队社员分离开来。这是一种带有知青标志的姿态，他们不愿放下，也不能放下，因为这是他们仅存的一点骄傲，也是与社员之间难以相融的界限。

我是知青中的一个例外。我骨子里没有那种姿态，我愿意与大队社员们一起说话、聊天，只要是我不烦这个人，我就能与他做朋友。大队的社员们可能也和我一样，喜欢和我这种没有姿态的知青说说笑笑，谈谈家长里短。

在知青点，我也能和每一个有姿态的知青相处，但不包括吴晓辉，因为他是我非常烦的一个人。在“烦谁就远离谁”这一点上，我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在知青点，我和梁哥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叶珍虽然也能谈得来，但她毕竟是女知青，有很多话是不能跟她说的。这两个月，梁哥和叶珍一直想方设法地逼问我对他们隐藏的秘密。既然是秘密，我就一定要守口如瓶。秘密是守住了，但这两人对我的“怨念”却与日俱增。

今天我的腰包鼓了，心里也敞亮了。为了弥补不能对他们说出秘密的愧疚，我把从徐大楞那里弄来的大白兔奶糖分给了他们几块。叶珍见到大白兔奶糖，对我的“怨念”瞬间消失了。梁哥手里攥着几块奶糖，但“怨念”并没有消失，看他的脸色，反而增加了几分。

我一看情况不妙，这显然是又要逼问我秘密的前奏，赶紧溜出去，找在外屋做饭的张凤莲和陈婷说话去了。

知青点有我在，总是充满了欢乐。我会常常给他们讲我在外面听到的一些村里的趣事，让封闭的知青点有了一丝与村里的关联。

1977年1o月12日，三大队部的广播里传出了“恢复高考”的消息。这一天终于不再是渺茫的希望了，这本应该是知青们值得欢呼雀跃的一天，但三大队的知青们却选择了无声的喜悦。

接下来的日子里，知青点的知青们不再上工了，每天都在紧张的复习中度过。我在知青点就像一个无形的障碍，谁见了都要躲开，就连梁哥和叶珍也是如此。我真的很受伤。

于是，我又成了徐大楞家里的常客。徐大楞和他的民兵朋友们看到无处可去的我，都笑呵呵地欢迎了我的回归。我的回归，就是新的“投机倒把”的开始。秋收后的社员家里又有了充足的豆子。每天我和大庆、清平，还有我，现在我的自行车已经骑得飞快了，徐大楞又弄了一辆自行车，我们三人三辆自行车，一起早出晚归，忙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快两个月。12月1o日，恢复高考的第一次高考开始了。公社提前一天派老杨开着那台“突突突”的手扶拖拉机，迎着风雪，把三大队参加高考的知青送去了县里。

晚上的知青点里，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炕上，成了这里的留守知青。看着空空的屋子，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可能是预感到即将要离去的孤寂吧。因为我知道，离去的不仅仅是共同生活的人，还有我们在一起的知青生活。

我一直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不甘寂寞。做了三天的留守知青后，终于在第三天晚上，等到了他们的回归。我不知道这次高考他们是不是都能考上大学，但我还是非常珍惜能与他们在一起仅有的时间。

晚上再也不用埋头学习的知青们，开始了聊天，开始了嬉闹，仿佛甩掉了身体上的负重。每过去一天，都是希望临近的一天。

1978年元旦到来了。这天早上，我骑车去公社找小兵帮忙买了三斤很肥的猪肉，又去徐大楞家里要了两颗酸菜。下午回到了知青点。

进屋后，当知青们看到我手上的猪肉和酸菜，都惊讶地看着我。我举了举双手里的猪肉和酸菜，高兴地说：“今天我请大家吃猪肉炖酸菜，三斤肉全炖了，今天元旦，吃个够！”

说完，我把手上的猪肉和酸菜递到张凤莲和陈婷面前，说：“两位大厨，辛苦了！”

她们连忙接过来放到了锅台上。张凤莲转身问我：“张仲文，你上哪儿弄的肉和酸菜？”

“我找徐大楞上公社买的，酸菜是徐大楞家里拿的。”我装作不在意地回答。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用了谁的票？我们大家凑钱给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花钱呢？”张凤莲说完，又看看屋里站着的知青，知青们都表示不能让我一个人花钱。

我赶紧摆手：“可千万别给我钱！我好不容易弄点肉回来过元旦。过完元旦你们可能就要上大学了，我是一定走不了的。全当我提前给你们送行了。好了，谁也别提了，再说给我钱，我就去徐大楞家里过元旦了。”

说完，我就赶紧钻进屋里了。

张凤莲也无奈地笑了笑，说：“行了，小张的一番心意，我就先领了，谢谢了！”

说完，她就开始撸起袖子准备干活了。陈婷、赵艳艳、叶珍三个女知青都过去帮忙做饭去了，男知青就都回屋里等着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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