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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铖进来,询问她中午有没有时间,跟他出去吃个工作餐。“什么工作餐?”顾雯问。“我上家带来的老客户,从外地过来,我准备请他吃顿饭。”陈铖看顾雯的表情,知道这人精于算计,又补充一句:“一个很大的电商ip,签下来我给你做。”顾雯狐疑地看着他。陈铖耸耸肩,成年人都是向钱看,服务于钱的,为了点小矛盾连钱都不赚了才是蠢货,“你上半年的考核不还差了个s级的项目么?给你,给别人做我也不放心。”“行啊。”顾雯点头了。于是十一点便跟着陈铖出去了,坐他的车。吃饭的地方在公司附近,客户三十几岁,年纪轻轻手上已经戴珠子了,给人一种生意做得很大的感觉。“赵总,这是我手下的美女销售,顾雯。”赵总看看顾雯,顾雯也笑着说:“赵总你好。”但整顿饭并没有谈工作相关,全程喝酒吹水,顾雯熟悉这种套路但是有点烦了,因为他们讲南方的地方方言,顾雯听不懂,也没人给她翻译,只在她睁着大眼睛,露出大大的疑惑的时候才笑着解释一两句。顾雯怀疑陈铖都没认真给她翻译,他们只会觉得她疑惑的样子很搞笑。可见掌握一门语言的重要性,顾雯宁愿他们说英语。有一个词,顾雯虽然不懂,但听他们说的语气和态度,就判断出来不是好话。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半,陈铖给顾雯使眼色,让她去结账。拉出来账单,三个人吃了六千多,她大为吃惊。和越宁陪客户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这样铺张浪费过,只是一顿工作午餐……陈铖说和赵总还有事要谈,让她先回去。顾雯打车回公司,在一楼的时候碰见了梁晔和谢晓东,他们也刚从外面回来。好奇怪,以前她在楼下的时候,几个月也未必能碰见老板一次,自从她搬上楼,总能见着,还是在她丑态百出的时候。她虽然没醉,可喝了白酒,一喘气整个轿厢都能闻到浓烈的酒味。梁晔对她的状态视若无睹,也懒得问一句,闻到刺鼻味道,脸瞬间就黑了,他抬手捂了捂鼻子,侮辱性极强。顾雯若无其事地瞟他一样,惯常他戴手表的那只手腕上,今天缠了纱布。不知道的以为他闹自杀了,其实是她昨天给咬的。顾雯也不说话,闷下头,扶着栏杆站,谢晓东不断冲她做鬼脸,让她往后稍稍,别在老板面前当显眼包。顾雯脑子慢了半拍,没有意会到,等出了电梯才反应过来。过了会儿谢晓东借送文件的名义下来,走到她桌边道:“大姐你疯了吧,公司有明文规定上班时间不能饮酒,你喝得醉醺醺来?”顾雯说:“陪客户吃饭来的,我们销售和你们总裁办的规矩不一样。”“那你也应该找个地儿猫着醒酒,还来上班干什么,很容易被人误会。”谢晓东担心她这德行撞上老板不高兴,给她开了。丢了一瓶果汁给她,又迅速上去了。他透过门缝观察一眼,在认真工作,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顾雯这几天觉得不对,她脑海里盘旋着那个词儿,搞不懂什么意思,就学着差不多的发音问覃惟。都是南方一个省份的人,覃惟说如果顾雯没有表达错误的话,是一句脏话,骂女人的。酒桌上没别人,是在骂她么?靠!顾雯看了眼陈铖办公室,就知道这事儿没完。但是她没精力跟人扯皮,眼下的烦心事太多了。她在手机上查了门口的监控,有几个男的中午在她家门口徘徊了很久,估计是要债的。顾雯跟覃惟说,这几天要去她那里住,不回家了。chapter40chapter40顾雯想,幸亏梁晔给她门口装了监控,否则她毫不知情地回去跟那波人撞上,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下了班,她开车直奔朋友家里,一起吃了饭,逛了街,甚至抓了一兜子娃娃。顾雯又打开手机看一遍监控,晚上风平浪静,没有陌生人在她门口晃荡,但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覃惟能感觉到顾雯这段时间是不开心的,虽然她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可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只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这天回到家里,洗完了澡躺在床上,覃惟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最近是碰上事儿了么?还是缺钱了?”“野男人啊。”顾雯心不在焉地回答。“你别说这个了,”朋友还是很了解她的,男人么看上了就逗逗趣儿,看不上就当个玩意儿丢了,“到底怎么了?”覃惟是个家庭幸福,且心思单纯的人,可能这辈子都碰不上这种事。她们虽然是极要好的朋友,可好朋友也不代表什么事都可以分享,所以顾雯有些难以启齿。“你说不说?”“好吧,这是一个千古难题。事情要从我有一个赌鬼老爹说起……”顾雯给覃惟说了一遍,其实她是来躲麻烦的,顾雯又说:“不过别担心,他们不至于找到这里来。”覃惟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会儿,“我不是担心这个。”“那是担心什么?”“你害怕吗?”顾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害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你好像都习惯了。”覃惟叹了口气。“很正常啊,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很多单亲家庭,或者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家庭没那么完整的小孩,童年大都像个流浪者吧,居无定所,拉着行李,今天这家过几天,明天那家过几天。能做的只有敝帚自珍,护住唯一的破行李箱,毕竟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里面了。每个人都告诉她,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可每个地方都不是她的家,连最基本的床位都没有。长大以后经济独立,日子好过多了,有属于自己的地方。但其实并未真正的好起来,表面善于伪装,心理却不那么成熟,极度渴望爱。像个可怜虫,总想着别人再给一点、多给一点关注。覃惟不知道能说什么,抱住她,在她的脸蛋上亲亲,“雯儿,没人管你我管你,你不要觉得自己是小可怜。”这天,越宁给她回消息了,他的社会经验到底丰富一些,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跟顾雯说无非是一点钱的事儿,实在不行这钱他借给她,给顾斌还了得了。把生活恢复正常最重要。顾雯态度坚决,“凭什么我给还钱,我再也不要给还钱了。”“你是她闺女,人家肯定会找你啊。”顾雯问:“有没有那种可以一劳永逸,又不用我出钱出力的办法?”“你这是准备一毛不拔啊?要不,你把你亲爹宰了吧。”“……那我下半辈子不用打工了,端上铁饭碗,人生一步到位。”“说句正经的。”越宁没时间跟她闲扯,赶紧把话题拽回来,“你搬家吧,别再联系你爸了。换个治安好一些的房子。你现在住的地方连个正经物业都没有,真有人找你麻烦,你就一点没法招架了。这样,我家空着,你先住过去。”“暂时不用,我知道怎么做了。”越宁能说这个话,她就已经被安慰到了。彼时顾雯正躺在覃惟家的沙发上,等着吃晚饭,而鱼汤面教母正在厨房给她做饭,喊了一声:“摆筷子。”她懒得起来,不想干活儿,但等她张嘴吃饭的时候,筷子已经自动在手边了,覃惟望着她怨念道:“咱俩到底是谁在寄人篱下?”顾雯享受挨骂,只要她脸皮够厚,所有人都可以是她的舔狗。出厂随时抽取的家人不好没关系,她会给自己筛选好的。这不轻轻松松就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了吗?恰逢月初,她在出差前填写上月的报|销单,注意到一沓收据里有张六千多的票据,按照她的职级肯定是没法报的,给陈铖送了过去,这算是他的客情费用。陈铖看一眼,问道:“你直接开了这么多?”顾雯问,还能怎么开?陈铖把票收了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票,各种面额,没有背着顾雯,分出了正好六千多的数额,有零有整,加到了文件里。顾雯看得目瞪口呆,一方面是意外于他还挺谨慎,不会拿着六千的餐食费直接去报;一方面震惊他的操作可真多。她问陈铖,赵总那边需不需要她去做做客情维护,陈铖只摆手说让她暂时别管,他心里有数,有进度了会通知她。“又是新的一个月了。我看你和海娜经常一起钻茶水间嘀咕,你们现在关系很好?别只顾着当好同事,小心被人家赶超了。”“我知道了,陈总。”顾雯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回工位打开电脑,昨天月度会议的ppt已经发到她的邮箱了,陈铖上个月给分给海娜好几个存量客户。这样就能让两个人在业绩上基本上保持持平,同事关系上,他偶尔挑拨一下,每个人都成了一个磨盘上的驴。陈总监的驭下之术很了不起。顾雯关掉文件,脑袋靠在椅背上,看了看隔着一个走廊的海娜,这个直肠子……到了下午,海娜冲进陈铖的办公室把顾雯给骂了一通。说自己有个往期客户被顾雯给做了,这人不讲武德,没下限……她骂得太难听,陈铖只好把顾雯叫进去问清楚,顾雯对海娜挺无语,“我上次问过你了,要不要转给你,你自己说不要的,你是喝了孟婆汤吗?”最后,顾雯签下来的这个客户海娜还是没能分走,坐在陈铖办公室抹眼泪,因为就差这笔业绩,她就能超过顾雯了。顾雯瞟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踏踏踏”出去了。海娜骂道:“她凭什么这么霸道,是因为她比较会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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