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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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预兆（第2页）

楼兰的夜空比京城的要低一些，上弦月就挂在窗边，有暗暗闪烁的星星缀在两边。他擡眼望着星星，忽然想起哪一日，自己似乎喝多了酒，对柏舟说了些傻话，柏舟说，要变成星星在天边看着他。

毫无预兆的，他突然间不安起来。

柏舟走了已经有些日子了，音信全无，但战场上传递消息本就不易，他自己也出门在外，想要互通信件，难上加难。

不过此次出征，柏舟是跟随在严恪年麾下的，虽说战场之上，没有万无一失，但也应是……

外间传来一声轻响，将他的思绪打断，似是有人出门了。

他站起身来，深深吸了口气，阻止自己进行任何关于柏舟的胡思乱想。

这不吉利，他在心中暗道。

“你是不是也没睡着？”

是严念，对方正贴着门板，轻声问他。

他无奈笑笑，上前开了门，这一夜，竟没人想要睡觉。

见他衣衫整齐，严念也笑了，冲他勾勾手指。这下窗前看星星的，成了两个人。

“玄醴姐姐去见凌皓了，”严念道，“我本来还想硬睡，听到里间有动静，干脆叫你出来聊天。”

方盈昭点点头，此时正好说些白天不便说的话。

“玄醴若想走，别留她。”他对严念说道。

“为什麽？”严念不解，“她若走了，谁保护你的安全？柏舟又不在，我可没有把握同时护住咱们俩。”

方盈昭浅浅笑了一下，“她现在不会走的，但如果她要走，不要拦她。”

严念勉强应了，又长长叹了口气，“要是柏舟没走就好了。”

“为什麽？”方盈昭随口问道。

“我总觉得他能拦住你干一些傻事——别问我你干什麽傻事了，孤身去到摩萨罗总坛，就叫傻事！”严念自己补充道。

方盈昭失笑，沉吟了片刻说道：“秦兴旺与我有些渊源，我去，可以救他出虎口，也算有收获。”

严念非要拆他的台，“可你去之前并不知道，潜伏在里面的密探是他。”

方盈昭爽快点点头，“是。”

见他如此坦诚，严念倒说不出什麽了，胡乱摆了摆手，“说回柏舟。”

“说柏舟……什麽？”方盈昭不解。

“想问问你和柏舟是怎麽一回事，”严念道，“我看你们早就戳穿了窗户纸，可是相处的样子……很奇怪。”

方盈昭皱皱眉，“你才多大年纪……在哪里学来的词，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严念带了一丝得意，“看，我说什麽来着，一说起柏舟，你就装傻。”

“装傻……”方盈昭无奈，“……想问什麽，问吧。”

“我其实没什麽想问的……”严念抿抿嘴，“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像话本子里说的那样，在一起了就你侬我侬……”

方盈昭终于听不下去了，“打住，以後少看话本子。”

静了片刻，方盈昭叹了口气，终于对严念道：“我知道，我对柏舟实在是不算好，这些年，终究是我对不住他多一些。”

不论是初遇，还是後来许多年的束缚，抑或是得知他的心意之後，自己放任甚至纵容了他，方盈昭事後细细想来，总觉得有点亏心。

柏舟的情意自然比他的要真挚许多，可以事事不计得失，以他为先。他相信，如果他需要，柏舟会毫不犹豫地将性命奉上，可是扪心自问，自己可以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丶未做成的事，他无法将性命交予任何人，直到他的使命完成的那一天。

面对柏舟真切而诚恳的心意，他总是有些自惭形秽的。

严念不知他在想些什麽，歪头看他，“柏舟对你掏心掏肺，你却总是不冷不热的……”说到这里，她突然发现了什麽一般，蓦地转过头来，“你是不是不会谈情说爱？我在话本子上看了许多，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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