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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瑜牵着马等在外面,见几人望过来,遥遥施了礼。
“你这是要去哪儿?”严念问。
方盈昭道:“去了趟太医署,赵谦那老头子架子越来越大了……严帅的腿疾可有好些?”
严念一拍桌子,对自己痛心疾首:“对!我要去找赵太医取药的,一连忘记了这麽久!他可还在太医署?”
方盈昭笑道:“他忙了一整夜未合眼,今日又费神调制了几味新药,一把年纪了,让他歇歇吧,明日再去。”
“好吧,”严念点点头,“明日我一定不会再忘记了。”
“别总站着了,小皇叔快请坐。”方卓这才寻到时机插句话。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舒展手臂邀方盈昭坐下,展现出恰到好处的热情与敬重。那日在大理寺狱中的阴翳狠毒,全然消失无踪了。
严念冲他使了个眼色,“出门在外,不能这样称呼,”又对方盈昭俏皮一笑,“是不是,江小公子?”
方盈昭失笑,“严大小姐说得是。不过在这京城之中,达官贵人遍地都是,被叫破身份也无甚要紧。更何况身处晋王经营的食肆当中,想必不会有什麽危险。”
严念怔了一瞬,看向方卓,惊奇道:“这店,是……”
方卓只能苦笑着承认,“手下人开的,我也是近日才知道。”
严念看看他,又看看店铺陈设,忽然一笑,高声唤道:“夥计,再要一壶牛乳茶,一碟玉壶雪酪,一碟丹桂糖酥!”
夥计应下後,她对着方卓吐吐舌头,“你可以不付钱,是吗?”
方卓宠溺一笑,“是。”
冷眼看着二人相处,方盈昭淡然一笑。
方卓的産业可不止这一处小小的食肆。这条街大半店铺的东家都是他的侧室兆惜君,城北的店铺则记在他的乳母名下。
先前被查封的绣锦坊,在户部官卖之後,被一名叫费东业的商人买去了。那是晋王府主簿酆砚的外甥。
不准官员经商的禁令,对有心人来说,并无什麽用处。
三人相对而坐,方卓在严念面前只有殷勤待客这一个选择,他躬身给方盈昭满上茶水,又请他品尝茶点。方盈昭像是忘记了他在大理寺狱中的落井下石一样,笑盈盈地喝了茶,吃了点心。
夥计送了严念新要的几样吃食上来,她赶紧拿起一块填进嘴里,对二人解释道:“阿翁现在顾不上我,不过出了这样的大事,我不能总在外面玩,显得没良心,”她咽下点心,探头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我必须要回去了。”
方盈昭识趣地站起身,“时间宝贵,就不打扰二位了。”
话音未落,有皂袍小厮跑上前来,对方卓耳语几句,方卓点点头打发了他,对严念道:“实在抱歉,府中有事,我必须回去一趟。”
严念连忙道:“你有事就赶紧去吧,这些吃的我可以……”
方盈昭不紧不慢坐了回去,悠然开口:“既然如此,我再陪严小姐坐会儿。”
摆明了是在气方卓。
方卓在原地站了片刻,终是温和笑笑,对严念和方盈昭点了点头,走了。
严念目送他出了店铺,转头对方盈昭道:“好久不见,你的身体如何了?”
方盈昭淡淡一笑,“无病无痛,强壮极了。”
严念看看他,“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怨我没去府里看你?”
方盈昭又是轻笑一声,也不否认,反问道:“那麽是什麽绊住了严大小姐的脚步,让她没去探望我这个刚出狱的可怜人呢?”
严念对这番调侃无动于衷,面上笑意反而淡下去,“我……我其实有话同你说,但是话本里说……”
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方盈昭并不询问情由,只是拎起她点的那壶牛乳茶匀到两人杯中,笑道:“快喝,其馀的带走。”
严念问道:“你急着去哪儿?”
方盈昭道:“送你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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