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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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敌国公主（第2页）

柏舟无奈坐在两人身边，与陆安一同轻轻叹气。这两个人，定是说好了要给这渚兕公主一个下马威，顺带嘲弄一下切依阿洪的部下。

人人皆知公主要嫁与晋王，此时应该方卓出面为她解围，他却安坐一旁，手里慢慢剥着松子，不理会周遭吵闹，竟是放任他们如此了。看到他的态度，苗傅二人更是肆无忌惮，又要灌红枋酒。

方盈昭忽然重重一放杯子，衆人声音骤然一顿，全看过来。

正要说话，只见八宝从大殿外走进来，对衆人一揖，又特意对方盛一揖，才笑吟吟地停在方盈昭面前：“打扰殿下雅兴，陛下召您过去呢。”

方盈昭只得跟他离去，走前不忘深深看了柏舟一眼。

柏舟会意，伸手拉了拉苗士奎，劝他收敛一些，陆安也拉拉傅东巍，总算是消停片刻。

午後阳光很好，但天气仍旧寒冷，八宝为方盈昭披上披风，他擡眼看看太阳，默然不语。

在大理寺狱走了一遭，要换从前，他定要和方盈暄置气好一阵子，不肯进宫见他，叫他过去也不理。但这一次，因着方盈暄的病，他不敢再任性，他怕哪一次的摔门而去，就成了永别。

八宝轻声道：“小殿下，咱们走吧，陛下等着呢。”

迈开步子缓缓前行，方盈昭道：“听闻皇兄今日晕眩的毛病又犯了。”

八宝点点头，“赵太医来施过针，已经好了，知道您在宴上不大开怀，叫您过去说说话。”

方盈昭虚应一声，不再言语。

见他没什麽精神，八宝问道：“小殿下可是身子不适？待会儿让赵太医瞧瞧。”

方盈昭摇头，“没事，不知为何总有些心慌。”

八宝道：“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二人一路走到天玑殿，皇帝随意翻着案上的奏章，赵谦在一旁喝茶闲坐，见方盈昭来了，起身行礼。

皇帝挥挥手指叫他到跟前去。

“皇兄面色比昨日好些。”他凑过去，探头看看桌面。

方盈暄笑道：“盛儿送过来的奏章，说这些是顶要紧的，他看过了，让我也看看。”

方盈昭却望着奏章之下的丹青，“皇兄许久不曾作画了。”

这下赵谦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皇帝含笑推开眼前的奏章，将画纸抽出来，“今早忽然想画，便随意涂了几笔，八宝还说是我因为作画太过劳累，才致晕眩……真是胡说。”

画中是一叶扁舟独行江上，舟上人佩剑，头戴斗笠，立于风中。两岸青山环抱，临江尽是竹林，绵延不绝。

方盈昭歪头看了片刻，“船上这人，是皇兄？”

“是，”方盈暄笑了笑，又敛去笑容，轻轻一叹，“没做这个皇帝之前，我一心想做个剑客，走遍天下，游历壮阔山河，遇见不平事便仗剑相助，快意恩仇……没成想，後半生竟困于这宫殿之中，再也走不出去了。”

赵谦出言劝道：“陛下，往事多思无益。陛下在宫中，老臣不也陪在宫中？”

想到共同经历的那些明媚或阴暗之事，方盈暄释然轻叹。

方盈昭努力让自己笑着，虽已猜到，仍开口问道：“皇兄独自沿江而下，是要去哪儿？”

“画中的是淮水，当时我正要去江都城看睡莲，”方盈暄温柔道，“这是最後一次随心意出行了。”

虽未明说，但在场之人都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那一年，他在江都城遇见了沈书意。

方盈昭望着他，忽然对赵谦道：“我有话同皇兄讲。”

赵谦识趣地离开了内殿。

方盈暄并不阻拦他，只擡眼看看方盈昭，“我知道你想问什麽。”

方盈昭轻声道：“皇兄提到江都城，便是想要我问，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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