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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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相像（第2页）

温皇後静了半刻，温柔笑了笑，开口道：“纵使夫君有诸多顾虑，还是应允了淮南王所求。”

方盛不大痛快，“母亲开口了，我还能怎麽办？淮南王……”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你到底是关心母亲，还是关心淮南王？”

他又来了……

温皇後失笑，“我自然是关心母亲，夫君不要多心。”

方盛又看了她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他既关心方盈昭，又有些忌惮他，还总会为了些许小事吃起他的飞醋来——有时为先帝和庄太後，有时为皇後。几种矛盾的情绪搅得他有些无所适从，他沉默良久，终于问温皇後道：“你觉得我变了吗？”

温皇後略一思索，沉吟道：“陛下变得稳重了些，遇事冷静，也极少呵斥下人，愿意听取朝臣的劝谏……有时倒有些像先帝了。”

“你也这样觉得？”方盛奇道，又轻笑一声，“父皇从前说，我是最不像他的孩子，没想到，他走之後……”

温皇後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柔软又温暖的触感使他的心绪暂时和缓下来。他反握住对方的手，“将你在忙的事放一放，晚上带宁儿过来，咱们三个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顿饭了。”

温皇後含笑点点头。

***

然而这顿饭还是没有吃成，黄昏时严恪年进宫来，与新帝商议军务，二人说到天黑透，严恪年才告退。方盛刚要走，冯元桥又来了，询问方卓与红枋公主的婚期，礼部好早做准备。冯元桥还未离开，齐慎徵又趁夜求见，想是因为後宫有两位太後，怎麽想都觉得不成体统，跑来劝谏——实际上就是来教训他的。

等到齐慎徵终于也走了，早已过了温皇後平日就寝的时辰，更别提才一丁点大的方晏宁了。

方盛站在天权殿高大的门前，擡头望望漆黑的夜，轻轻叹出一口气。

“陛下，晚膳您是去皇後娘娘那儿，还是回寝殿用？”秦朗躬身问道。

方盛兴致全无，低沉道：“不吃了。”想了想，又道：“去看看皇後睡了没有。要是睡了，就别叫醒她了。”

秦朗领命亲自去了，留下个小内侍守在他身边。

他又看看天。今夜乌云蔽月，天色隐隐发红，似是又要下雪。

父皇也曾在这样的寒夜里，站在天权殿门前仰望夜空麽？

方盛默默想着。

***

淮南王府里，同样有人仰头望着天。

“殿下，今夜有乌云，好像又要下雪了！”春盎雀跃地打着转，“如果雪大的话，咱们在院子里堆雪人吧？”

“好。”方盈昭带着笑意应了。

他裹着大氅坐在廊下，身边是热烘烘的炭火炉，陈瑜用它煮了茶，正倒进杯子分给衆人。

消沉了多日，方盈昭终于因为拿到了出兵的圣旨有了点笑容，不再闷在屋子里了。春盎几人不知此事，只以为是柏舟将殿下哄好了，开心地围着他张罗起来。

炭火炉煮完茶又搁上了参汤，是赵谦专门送来的，嘱咐他每日都要喝，很是被他嫌弃了一番。此时他心情好起来，春盎才敢煮上，起码能哄他喝上半碗。

柏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筐蜜橘，坐在他身边慢慢剥起来，春盎丶陈瑜，还有来送军报被留下吃饭的柳阳全都有份。

然而橘子还剩半筐，便见罗浮快步过来。她一眼望到这边其乐融融的样子，踟蹰了半刻，还是走上前来。

方盈昭看她脸色便知她未带来什麽好消息，将手里的参汤放下，询问道：“出什麽事了？”

罗浮道：“杜寻悄悄跟了红枋公主几日，她与方卓似乎早就相识……”她皱了皱眉，“南边过来的消息，久桑继位後，渚兕将领多有不服，不听号令。严帅离开不久，边地便又有渚兕兵滋扰百姓，他们与切依阿洪一条心，故意破坏我们两国的协定，让我们对久桑不满。”

方盈昭微微仰着头，闻言神色并无变化，示意她说下去。

罗浮叹了口气，“潜伏在渚兕的暗桩也是近日才探察到，红枋与切依阿洪早已私定终身，此事是她父亲依戎庆岚默许的。此次切依阿洪战败，久桑关了他许久，几日之前还是将他杀了，这位红枋公主恐怕……”

“恐怕已经与方卓勾结，想要咱们大周改朝换代。”方盈昭懒懒靠回椅背上。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又开始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如今可没有处处包容他的皇帝陛下了。

柏舟皱眉，“殿下……”

方盈昭一脸不以为然。陈瑜假装什麽都没听见，给大家添茶。春盎吐吐舌头，将蜜橘填进口中。

不待柏舟再说什麽，门房福伯过来通报，有客来访。

方盈昭接过拜帖，草草一瞥，看向柏舟：“你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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