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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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脱险（第3页）

王恢此时正守在司古兹，奉命策应大军撤退及探查边地异动。

方盈昭点头应了，擡眼看向展英。

几日不见，他憔悴了很多，眼中尽是血丝，眼下一片乌青。他本不蓄须，此时胡茬早已经冒出来也并不管它，不复从前的利落模样。

“见我在这里，很不习惯吧。”方盈昭温和同他说话。

展英轻轻一叹，“这间大帐……”他收住话头，擡眼看看舆图和沙盘。严恪年总是站在那里，边沉思边用长刀比比划划，这是在北大营时养成的习惯。

长刀沉重，展英曾为他做过一柄木刀，想让他省些力气。他不肯用，却还是收下了木刀，此时还摆在东三营的帅帐中。

“我少年时便投身严家军，”展英重新开口，“後来一直跟随严帅左右，不曾离他一日，如今……倒不知何去何从。”

方盈昭起身，从桌案後走出来，立在他面前，“严帅临终时嘱咐我，若是你与春盎两情相悦，便由我为你们主婚。”

展英静了片刻，面上带了一丝凄然笑意，“多谢殿下，只是我无意耽误……”

方盈昭知道此时提出婚事并不妥当，他只是想让展英知道，严帅直到最後仍旧记挂着他，也许这能给他些许安慰。见他不愿接受，方盈昭不想让他轻易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轻轻打断他，“展副将，严帅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孑然终老。”

展英默然片刻，道：“我会郑重考虑。”

方盈昭忧心他思量一夜便算作“郑重”，又道：“以一年为期，可好？”

这次他果然犹豫了，踟蹰半晌，终是点了头，“便依殿下所言。”

杜寻走进大帐，见展英也在，欲言又止。

展英轻轻叹息着，转头望向他轻轻一笑，“时候到了，走吧。”

…………

……

大营中央的空地上，严恪年的尸体停放在那里，四下全是干柴。

营里留守的将士不多，此时全部聚过来，却不走近，只远远望着。

展英将火油缓缓浇在严恪年的尸骨上。

他仍是死时的模样，身着甲胄，花白的头发梳得整齐，这是迎敌那日，严念的手笔。他紧闭着双眼，没有戴眼罩，独臂垂放在身侧，安详极了。

柏舟被军务绊在舒尔木，此时才急匆匆策马赶来。方盈昭低声问他：“严念不肯来？”

柏舟摇摇头，“她说，要记住严帅生前的模样。”

大火很快燃起来，东风将火越吹越旺，终于升起数丈，映红了长夜。

将士们默默朝着大火跪倒在地，送他最後一程。

只有方盈昭还立在那里，心中尽是酸楚。

古人说存亡三十载，事过悉成空，可这一个“空”字又包含了多少生人的哀愁。死者尽可以撒手去了，留下他们面对人世间的愁苦。

突然间，马蹄声穿透猎猎大火，传令兵疾驰入营。

不待他走近，一支利箭破风而来，将他射落在地。战马受惊嘶鸣，柏舟大步上前，一把拉住缰绳。

望楼上的卫兵吹响鸣哨，高声叫道：“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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