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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念又道:“他们三人,阿锐的资质最好,小柳的胳膊腿细些,还要多磨练,但是身手足够灵活,这很难得。齐儿嘛,他年纪最小,又肯吃苦,日後定能将我们严家刀法发扬光大。”
“严小姐倒是不偏不向。”柏舟笑道。
严念忽然睨他一眼,“柏舟,我们认识这麽久了,你还叫我严小姐,显得好生分。”
柏舟问她:“那我该如何称呼?”
她想了想,“叫我严念,或是像展英一样叫我念念。”
“好。”柏舟点点头。
临分别前,严念抽出背後长刀。自从严恪年战死後,她收起了自己的佩刀,改将她阿翁的刀背在了身上。
“阿翁没了,我本以为自己没有亲人了,”她把刀拄在地上,对着日光擦擦刀柄,“你送了我三个徒弟,我很高兴,我会好好教他们的。”
***
身为主帅,再睡到日上三竿实在不成样子。方盈昭在严念走後又睡了一刻便爬起来,睡眼朦胧地走出营帐,天刚全亮起来。
陈瑜端了清粥小菜给他,杜寻在士兵操练的空地旁练剑,玄醴靠在草垛後面晒云梦草。见需要重点关注的几人都在,唯独缺了一人,他问陈瑜:“春盎呢?”
陈瑜凑过来,低声道:“在监视四喜公公。这几天他让传令兵带了好几封信进京,殿下说不拦截,随他去。但是春盎姐姐不放心,在他营帐上挖了个洞,偷看他写字。”
方盈昭挑挑眉,没说什麽,喝完了手里的云母粥。
方晏齐醒得比他早些,此时已经被严念带了出来。柳阳和阿锐也已随柏舟回了营,三人聚到一起练起了刀。方盈昭望了他们片刻,起身又去了营北。
停放棺材的营帐里,柏舟将守卫全都遣走,自己开了棺材探身进去。听到有人走来,他一惊,又见是方盈昭,扬眉一笑,“殿下也是来……”
方盈昭也是一笑,“取指骨吧,在小指上取一截,若是被发现了,也只会以为是在入棺之前便遗落了。”
人,毕竟活在别人的口舌之下,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想当然地认为齐儿也不在乎。
方晏齐年纪小,又长久地生活在异常的环境中,谁也不知道他日後会长成什麽样的人,会不会在乎旁人的目光。况且他明明知道,因这些小节落人口实,会使齐儿的日子更艰难。
柏舟取出一截安乐的指骨,又将她与阿碧的尸骨摆放整齐,合上棺盖。
“由殿下交给他吧,”柏舟将指骨递给方盈昭,“齐儿很听殿下的话。”
方盈昭接过,道:“我寻个无人的时机给他。”
***
大军开拔,继续东归,封州已然近在眼前。
冬日的皑皑大雪早已化尽,离开雨季的草原後,汉地的日头明晃晃悬在头顶。
两日後,遂安军与封州叛军相遇。正如方盈昭所料,对方是群乌合之衆,几个回合便四散奔逃。严念活捉了关内道行营都统谷震,对方完完全全是个酒囊饭袋,跪在马蹄之下大声求饶,严念将他绑了,丢进囚车。
方盈昭暂时将中军交与展英,将玄醴也留下了,自己带着柏舟骑快马去了石旸。
石旸县城的突厥人已经按照约定开始撤出。二人进城时发现城门大开,无人盘查,四处皆是流离失所的百姓,街边乞丐成群,几乎无处下脚。
有老人在路边哀叹:“这把年纪了,还要流落异乡,这是什麽世道!皇帝啊,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柏舟与方盈昭对视一眼,下了马,上前问道:“老丈,你是哪里人,怎会来了石旸?这里先前不是被突厥人占了吗?”
老人拄着拐杖朝向他,手中端着只破碗。柏舟将身上的干粮分给他一半,他才回答道:“我们都是从潼店来的!家乡遭了兵灾,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听说石旸的突厥兵走了,想着这边可能太平点……谁成想,石旸穷得要命,连口冷汤都没有,别提填饱肚子了……”
方盈昭道:“向南走,离开封州地界,河东道富裕些,那里的州府会赈济你们。”
老人的话头顿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公子,你是要把马送给我们吗?”
方盈昭立刻意识到,他想得太简单。这些流民只能靠双脚,从这里走到河东道,要走上数月,不等被救济,就饿死在路上了。
他在心中暗暗一叹,牵着战马越过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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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挥洒激情的游戏人生,打破现实框架的无尽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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