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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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石旸（第2页）

他应是在这里读书时，被柏舟的声音引出去的。

领两人进了厅堂，赵谦倒了三杯已经冷掉的清茶，自己端起一杯来，喝了一口才道：“说说吧，又闯了什麽祸？”

柏舟将自己被打落山崖，以及阿依柯用方盈昭的血肉修补心脏的事情讲给赵谦听。等他讲完，方盈昭道：“老头子，你先看看他的伤，这算是彻底复原了吗？以後……还会复发吗？”

赵谦让柏舟拉开衣襟，看了看他心口处的伤痕，又在他胸前和背心都按了按，对方盈昭道：“已经复原了，这不是障眼法，日後不会有隐患。”

方盈昭这下彻底放下心来，面色好看了不少，这才顾得上问那些陈年旧事，“阿依柯说你是她师兄，早年拜了她父亲为师。你从前提起的师父是突厥人？”

赵谦摇摇头，“不，他是汉人。”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西突厥的大阏氏，阿史那炎的正妻，竟与赫莱一样血统不纯。

只是同为不纯，阿依柯并不是混血，而是生父母不祥，她是被捡来的孩子。

赵谦的师父名叫魏君铭，是个秘术师。他为何通晓秘术，早已经无从查证了。他在中年时游历突厥，在死人堆里捡到个尚有气息的女婴，那便是阿依柯。

阿依柯长了张突厥人的脸，父母应当都是突厥人，魏君铭便在突厥将她养大。反正他自己无牵无挂，无亲无故，生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没过几年，赵谦年少离家，被人拐走卖到突厥当奴隶，被魏君铭遇到，顺手救了，他便拜了师。

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养，魏君铭来者不拒，收了这个徒弟。

只不过他不愿传授给二人害人的秘术，在其中挑选了有关医术的教给他们。赵谦的资质平平，领悟不到其中精妙，成了个开方配药的大夫，阿依柯则早早展现出对于秘术的天赋，将魏君铭的本领学到了十之八九。

後来因缘际会，阿依柯嫁给了阿史那炎，魏君铭年纪大了，不免思念故土，便带着赵谦回到大周游历行医。也是在这期间，他们救了黑风寨的孟瞎子，许多年後，孟瞎子又救了被皇甫德陷害的前兵部尚书许江。

方盈昭听完赵谦的讲述，叹道：“你师父魏君铭真是个奇人，若将他的故事写成话本，定会大受欢迎。”

提起往事，赵谦有些感慨，讲完默然半晌，又问道：“我那师妹如今可好？阿史那炎还算敬重她吗？”

柏舟与方盈昭对视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方才他们隐去了救活柏舟之後的事情。

赵谦见二人神色，已经猜到些许，叹息着点点头，“也罢……”

“她是为了救我，”柏舟道，“她对殿下说，逆天而行需要付出代价，她选择了牺牲自己。”

赵谦蓦地擡眼，方盈昭连忙问道：“老头子，有何不妥？”

赵谦指着柏舟道：“救他的代价是血肉和祭品，血肉已经有了，祭品随意用个山鸡野兔已经足够，不需要人命。不然这便不是救人，而是换命，师父怎会将此种秘术教给女儿？”

方盈昭轻轻蹙眉，垂下眼帘。赵谦问道：“小子，想到什麽了？”

他只好将那夜与阿依柯的对话和盘托出。

赵谦听完，良久不发一言。

方盈昭想求她救柏舟，为了能说动她，将阿史那炎的暴行告知了她。她无法忍受枕边人的欺瞒与暴戾，将性命赔给了他们。

“罢了……”赵谦轻轻一叹。

他又捏住方盈昭的脉门，细细听了片刻，肃然道：“小子，先前你连番折腾，我一直嘱咐你要少思虑，多歇息多进补，你都不肯听。这次失血太多，又连日行军赶路，身子已有亏空，再不弥补，早晚走上先帝的老路！”

方盈昭把手抽回来，对柏舟道：“看到没，这个老头子，见了面就教训人，还咒我早死。早知道你的伤没事，就不来寻这个晦气了。”

柏舟对他温和一笑，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起身对赵谦一揖：“赵太医，殿下的身子……”

赵谦走到案前，大笔一挥写了套方子交给柏舟，道：“连喝三个月，他不喝就灌下去。”

柏舟扫了一眼，见都是寻常补药，略略放了心，收好方子郑重道：“赵太医放心，殿下定会好好喝药。”

方盈昭在一旁抗议，“我没病，我不喝药。”

柏舟温柔道：“好，殿下没病，殿下不喝药。”

方盈昭：“…………”

难得见他吃了瘪，赵谦眉目舒展了些，方盈昭忽然收敛神色问道：“对了，老头子，之前来寻你的暗卫都被你弄到哪儿去了？一共两批，一个都没回来。”

赵谦有些疑惑，“回石旸後，我没见过内事司的人。”

方盈昭点点头，“那我大概知道了，多半是那牧羊人干的。”

赵谦问：“什麽牧羊人？”

方盈昭擡眼看着他，“你儿子，赵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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