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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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渊源（第2页）

“没错，”赵谦点头，“若是沼泽不干涸，她便平安无事。”

“因为她不害人，是吗？”他问道。

赵谦轻叹道：“她只修习了秘术中的医术一支，原本无需损伤自身。”

阿依柯心善，她选择那片沼泽，也许是为了托起失足坠落断崖的旅人。若那是片普通的沼泽地，身上没有功夫的方盈昭未必能够活命。

“你呢？”方盈昭又问，“你的代价是什麽？”

赵谦的面上终于露出不一样的表情来，微微一挑他那全白的眉毛，“说来惭愧，我于秘术一门天资鲁钝，就是个懂得多些的大夫，秘术是半点没学会。”

方盈昭不太相信，斜眼睨他，“真的？魏君铭那样的奇人都没把你教会？”

“骗你做甚。”赵谦白他一眼。

方盈昭缓了缓，终于问道：“……赵承平，他的代价，是否与寿命有关？”

赵谦轻轻一叹，“小子，慧极必伤，你……”

“他说秘术会在十年内消亡，并且他看不到那天了，我便随口一猜罢了。”方盈昭打断他。

赵谦无奈摇摇头，面上浮起悲戚，“承平的寿命还剩下不到八年，他曾说後悔将秘术传给了太多年轻人，剩下的时间，他定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想干涉太多，又担心他再造杀孽。”

“八年……”方盈昭沉吟片刻，道，“东西突厥确实都有不少年轻人会使用驭狼术。有人在赵承平处学成之後，并未将此术保密，而是随意将其当作拉拢的手段教授了族内旁支。”

赵谦点点头，面色凝重。

两人说了许多，柏舟在一旁默默听着，见赵谦的精神已有些萎靡，他把桌旁烧好的开水提过来冲了壶新茶，轻轻打断他们，“殿下，子时已过，歇一歇吧。”

“嗯，”方盈昭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老头子，你年纪大了，快去睡吧，其馀的明日再谈。”

赵谦确实困倦了，将他们带到客房便回了主屋，背影略带佝偻。

方盈昭在门前望着他，心中不由有些难过。

不过数月未见，他老了许多。

从前在京城时，他总是中气十足，提着药箱走得飞快，整夜看护病人也不累，方盈昭从未见过他精神不济的模样。

方才，方盈昭并未将话说全。赵承平说的是，自己与父亲都见不到秘术消亡的那一天。他笃定赵谦活不过十年。

“殿下，”柏舟轻声唤他，“赵太医身子还算康健，不必太过担心。”

方盈昭收敛心神，对柏舟道：“外面流民太多，我不放心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明日找到暗卫的新据点，叫他们多留意这座宅子的动静，每月回报王府。”

柏舟应了。他又道：“石旸的状况一塌糊涂，连个地方官都没有，其他十二城多半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日我们早些赶回去。”

虽有叛军作乱，毕竟还未到兵临城下的地步，方盛的传令兵一趟一趟送来诏书，正说明战况还在可控的状态之下。

他原本以为，朝廷可以维持起码的秩序，但眼见石旸此地无人接管，流民无人赈济，再这样下去，不出二十日就会乱起来，到时遍地流寇匪盗，还要分兵剿匪……既然让他遇见了，便不可放任局势到那般境地。

坐在床边皱眉思索了半刻，柏舟俯身到他面前，“殿下，明日还要赶路，早些休息吧。”

他从善如流地点了下头，自己脱了外袍，躺倒在枕头上。

赵谦的客房十分洁净，散发着草木淡淡的清香，似有少许安神香的功效，让人的心绪逐渐平和下来。

柏舟照例从窗下搭了床，合衣躺下，听着方盈昭清浅的呼吸声逐渐规律起来，估摸他大概睡熟了，又出了门。

暗卫的据点还未寻到，今夜去找，便省去了明日的麻烦。他现在无人可用，只能自己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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