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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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第1页)

“到底是什么故事啊?”于曼颐手脚并用,爬到宋麒身后,热切地询问。宋麒深吸一口气,把铁丝拧出一个扣,“咔哒”一声捏闭合。“一种新的故事,”他说,眼睛完全不看于曼颐,“讲青年男女的……自由恋爱。”…青年男女的自由恋爱。于曼颐这晚怀揣着对这个新概念的遐想入睡,感到这四个字每一个都充满了遐想空间——“自由”,也就是不必通过父母之名与媒妁之言,相识相遇全凭天赐机缘。“恋爱”,也就是不必一开始就定下亲事,而是一个过程,一种体验。且听宋麒那意思,自由恋爱,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一对男女相处一番后,即便不成,也不必寻死觅活,为反抗而殉情。这只是一次体验,大家还可以再和别人来一次体验——哇!于曼颐激动得在床上翻滚,以至于第二天盯着一双黑眼圈去和长辈们吃早餐。不过和她的疲惫相比,三妈可以说是喜气洋洋。她坐定没一会儿就知道,原来是表哥给家里寄信了,今日一早就到了。三妈不识字,等二妈过来才有人给她念。于曼颐坐在一旁听着,内容也无非是说在欧洲的学业繁重,语言艰难,但多亏于老爷资助,在钱财上并不窘迫。学校里中国人不多,绍兴的更是只有他一个,异国求学很是孤独。期盼尽早完成学业,回乡谋得教职。一封信也不长,寥寥几句,都是套话。“这孩子,”三妈越听越是寡淡,“好不容易寄信回来,也不懂问问曼颐如何,倒像是忘了他这订婚妻子。”于曼颐低头吃饭,并不在意。三妈也吃,桌上还有方家送来没吃完的印糕。于曼颐抬眼看了看那上面大红色的“白头偕老”与“喜结良缘”,忽然控制不住地喊道:“三妈。“三妈抬头望向她,神色有些奇怪。于曼颐保不准自己这样问会不会挨罚,可她这一刻实在难耐。“我表哥会不会在欧洲……”她鼓起勇气。“自由恋爱了?”绍兴初见(六)◎飞鸟离去◎于老爷的大儿子信佛而其妻刘氏为此昏迷不醒那一年,于家来了一位乡里有名的神婆。此事重点并不在于刘氏被唤醒后便搬去于家偏宅吃斋诵经,而在于那位神婆对着火炉念念有词的样子给幼年的于曼颐留下了深刻记忆。于曼颐无法听清她口中的咒法,但她清楚地记得,当那位神婆念咒结束后冲天地一拜大喊“去”的瞬间,整个于家大院的人都陷入骇人的死寂。于曼颐因此相信这世间是有咒法的,这咒法是人心中的恐惧。不过她没想到,自己这句“自由恋爱”的询问,也是一句咒法,一句使三妈和几个路过的下人都凝固的咒法。有那么一会儿,于曼颐以为是外界的时间停止了流逝,除她以外的人全都失去了连贯的动作和表情,以至于呼吸。她陷入一种惶恐,仿佛于家大宅是一处被精心搭建起的戏台,而于家上下全都是被戏本支配的皮影。方才她于曼颐说了一句戏本之外的台词,于是锣鼓声停,整场戏陷入停滞,不知如何继续。她在这惶恐里喝了一口茶,又喝了一口,终于等到操纵皮影的人反应过来,重新捡起控制动作的细杆。三妈的胳膊关节被细绳吊着提起来,狠狠拍击桌子,嗓音都因她脱离戏本的排演而不似往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她没想到她会这样生气,慌忙将茶盏放回桌面。下人们的皮影师也反应了过来,操纵着他们前来劝慰,并收拾被打翻的杯盘。于曼颐垂下头,听见三妈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冲昏头脑的怒意。“他是我娘家的孩子,我家的人向来踏实本分!他既然承下了婚约,怎么会去和欧洲的洋鬼子自——自——”这四个字烫嘴,三妈说不出口,被烧得一脚踢翻椅子,起身继续骂。“你是他订过婚的妻子,怎么能这样揣测你将来的夫婿?他在信上说得那样清楚,学业繁重,儿女情长的事自然没时间考虑,否则能成什么事?”于曼颐缩起肩膀,双手交叠,收在膝头。奇怪的是,她心中并未涌起以往三妈大怒时的恐惧。她闭上眼,黑暗中浮现出摇摇欲坠而漏洞百出的于家大宅。而耳边尖利的斥责,只是皮影人照本宣科的戏腔。这戏腔时高时低,忽长忽短,带着滑稽戏一般的尾音。于曼颐都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会让她陷入如此程度的暴怒,以至于摔砸杯碟,瓷片高高溅起。终于,给皮影配音的人应当是累了,操纵皮影的人便让三妈坐下,容她靠着椅背休息。然而一阵喘息之后,她忽然再度起身,紧攥住于曼颐的手腕,撕扯着让她也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她的手掌因为愤怒滚烫,于曼颐没办法再把她当皮影。“这些日子太纵容你!”她厉声说,“去,去祠堂给我跪着去!”…祠堂大门被“咣当”一声锁上的时候,于曼颐陷入了短暂的绝望。她后悔自己刚才没有趁着还在桌边多吃些早饭,而这次被关进祠堂时,三妈甚至没有告诉她时间。若是一天倒还好,以她多年的经验,挨到晚饭并不困难。但若是明天才能出去,需要忍受饥饿的人不只有她自己。于曼颐歪倒在祖宗面前的蒲团上,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共患难”感到欣慰。她思考片刻,认为宋麒今天与她一同挨饿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脱口而出那大逆不道的四个字,以至于在境况长久改善后再一次被关进祠堂。这人实在不可与表哥同日而语,表哥的到来让她的日子越过越好,而宋麒呢?捏青她的手腕,弄折她的风筝,影响她的睡眠,如今又害她跪在这祠堂里。于曼颐抬起头,望向祖宗牌位,最下面陈列着她的父母。她时常为自己从不思念父母感到羞愧,可她根本没有和他们相处过,他们也未尽过抚养的义务。人怎么会对没有相处过的人产生感情呢?正如她与宋麒,虽然只有地窖里的短短十日,但他们相处过,就有了一份情谊,让她在此刻产生了“共患难”的欢愉。相比之下,她表哥……咦?于曼颐再次陷入了混乱,她的脑子最近总是很乱。她低着头跪在蒲团上,阳光也随着日头升起洒进祠堂。她在这秋日的光照下愈发感到困倦,终于一头歪倒,趴在地上睡着了。她是被一种有如老鼠蚕食般的声音吵醒的。她在半梦半醒间分辨,慢慢意识到,那声音的来源是柔软的宣纸被缓缓撕裂。她发觉自己身下不再是冰冷的石砖,而是一方柔软的毯子,甚至是她很熟悉的一方毯子。她抓了抓毯子,然后猛然把眼睛睁开,从地上弹坐起来。祠堂的门被人撬开了,留一道缝隙,让月光洒入。她坐在那道光里,怀里是她早先拿去给宋麒的那张小毯。而宋麒若无其事地坐在光的另一侧,手上是已经修好了骨架在糊面的风筝,手边则搁着她家供奉祖宗的点心盘,已经吃了一半了。于曼颐头皮都在那个瞬间炸开。她甚至来不及问他怎么敢离开地窖,只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将那点心盘一把搂回怀里。宋麒看了张皇失措的她一眼,笑道:“他们根本记不得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于曼颐紧搂着点心盘,心中又补一条他犯下的罪过。宋麒看她不信,叹了口气,起身去余下几个盘里各拿几枚,然后摆进于曼颐怀中的那盘。于曼颐狐疑地看向怀中,又看了看祠堂台上,发现自己似乎确实看不出区别。他将点心摆回祭坛状,手里还余出一块,示意由于曼颐拿去。她忐忑接下,酥皮碎在指间的一瞬间,她胃里“咕”的一声。“吃吧,”宋麒说,注意力又回到风筝上,“祖宗在上,佑的就是后代衣食无忧。”这话未免太有道理,于曼颐轻而易举地被说服了。吃归吃,祭盘还是得端回原位。于曼颐又爬上爬下的忙活了一通,再回到宋麒身边时,他已经把风筝修得只剩下翅膀处的黏合。于曼颐这才想起来问他话:“你怎么从地窖里出来了?”“你到晚上都没来,我就出来看看。”“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祠堂?”“你三妈嗓门真大,”他抬头,指了下自己耳朵,“我在地底下都快被震聋了。”她了然,再看一眼祠堂大门,还有不解。“那你怎么打开的锁——”“锁破。”他说。于曼颐无话可说。纸面溢出了风筝的框架,他手底下又发出了那种老鼠蚕食的声音,实则只是撕裂了宣纸。于曼颐将碎纸片收拢到手心,看见宋麒将湿润的糯米再度涂抹到骨架上,将竹篾和纸面紧紧贴合。这似乎就是他的最后一步动作。于曼颐蹲在他身旁看着,发现随着糯米干涸,纸张逐渐绷紧,贴着骨架的地方也被抻出了纸张特有的纹理。又等了一会儿,宋麒将那卷曾经和风筝一道被埋进土里的风筝线从衣服里掏出来,在竹篾的框架上绕出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然后看向于曼颐。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看懂了他目光的意思。“修好了?”她问。“嗯。”风筝修好,只剩下面上的鸟雀,这是于曼颐接下来的工作。她将风筝举起来,为宋麒的做事效率感到惊叹。然而还高兴了没一会儿,她突然发现宋麒这一日的穿戴格外整齐,脸上擦得干干净净,连那件黑色的学生外衣也是用水擦拭过,去了血腥味的。他今日走出地窖,或许并不只是为了来找她。于曼颐慢慢将风筝放下,看向宋麒的视线里也夹带出一丝怅然。她一直知道他是要走的,可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更让她伤心的,是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轻松,似乎并不将即将到来的分别视为一件悲伤之事。是啊,他要走的。他有为了他的消失而焦急的老师,同学,有他未完成的学业和读者众多的报纸。而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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