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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礁:“……”
他哆哆嗦嗦收起了笑脸,又怕他们误会,挤眉弄眼地拼出了一个谄媚的表情:“是,是是是,您问,您只管问!”
云浮问:“你是否对雪酥她们用了邪阵?阵法从何而来?你为何被镇压于此?”
田礁愣了一下,有点不乐意,表情抽搐了下,讪讪道:“这怎麽能说是邪阵呢……要不是那贱人……不不不,不是,是那姑奶奶突然有孕,这阵法根本不会失败啊!……哎呦姑奶奶,我都叫您几个姑奶奶了,你这是做什……哎呦!”
金盏咬牙切齿地往他脸上踹:“你还好意思说!你真好意思说!”
她又回头瞪一眼无声偷笑的白眠鹤:“你笑什麽?”
白眠鹤誓将耳背进行到底,眯眼扬声问:“啊?你说什麽?”
金盏擡起的脚一滞,怒火瞬间就泄了。
云浮见她发泄够了,才微微把田礁提起往後拉了拉,算作阻止:“接着说。”
田礁呲牙咧嘴,身上渐渐凝聚起怨气,然而这股黑气在他擡头看到云浮的表情时哆嗦一下,立刻识相地散尽了:“这,这都是城主大人给我的啊!小的有幸和城主沾亲带故,知道一些隐秘,城主这人,好像有点毛病。自从有个修仙的女人大张旗鼓来找他後,他就染上了头疼幻听的毛病,请遍名医不见好,我这当哥哥的也愁哇,就成天往他家跑。等他好点,得知我想修仙,就把那个女人的方子给了我……”
云浮想了想,觉得逻辑不顺,用力一按:“说实话。”
“……”田礁吓得抖出了黑雾:“不不不,小的没骗……不是,不是城主给的,是我自己偷的,我丶我以为他死了,我也能沾个光当回城主,谁晓得他又活了呢!但我二人是兄弟,这,何必分那麽开呢?”
这无耻的逻辑倒是给大家都整笑了,白眠鹤无奈笑笑,问:“方子内容还记得吗,默出来,或者搜魂也行。”
云浮补了一句:“问完再搜,搜魂容易变成傻子。”
田礁表情呆滞,欲哭无泪,赶紧扭着身子把手臂擡上来,“记得!我记得!我都记得!”
他一口气念了一串,白眠鹤认真听着,最後摇头笑道:“这是自己的心狠毒,活该他修歪了。这根本不是什麽飞升大法,这是补魂之法。”
云浮也听着耳熟,但她到底不如专业人员记的事多,只隐约想起一些遥远的事:“我记得,很久以前最先研究黑洞的前辈,他的孩子就散了魂,玄天宗当时的掌门似乎就呈上了类似的方子想要帮他,可惜没能用上。”
金盏歪了歪头,表情纠结地盯着白眠鹤,最後还是扭头,迫不及待地问云浮:“然後呢?这方子是怎麽回事?”
回答的却是白眠鹤,他缓慢道:“所谓极阴,其实是主人散走的魂魄,鬼魂当然都属阴;放血献祭,自然是放主人的血,要吸引魂魄归位怎能是用别人的血?这是有针对性的方子,他拿来给自己用,能成功才有鬼。可惜极阴之体拥有极高的修真天赋,被他这样糟蹋……”
他无奈摊手:“这应该就是曦光道长没有直接将她们全部度化的原因。按轮回司规定,田礁之罪,是要得到审判魂飞魄散的,此人已经没有了投胎资格。但他已经和融合怨灵们连在了一体,度化哪一方都是一起投胎,只能先分开镇压他再缓慢化解她们的怨气,那时再送此人去审判。”
可惜,曦光没能等到。
云浮的眼神暗了暗,深深吐出一口气,接着问:“那个修仙的女人,你知道她是谁吗?”
田礁惨叫一声,痛哭流涕,哀声求饶:“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小的真的知错了!小的罪大恶极,罪无可恕,实在不行,您继续镇压我也好啊!求……”
明若风面无表情将剑往他手臂边缘一插,颇有种给他的灵魂也碎尸万段的气势。田礁吓得抽噎一声,诺诺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去问水镜那贱……那女人,要不是那个修仙的,她哪来的资格认识城主,更不可能差点成了城主夫人了。”
云浮若有所思地点头,将所有消息梳理了一遍,感觉没什麽可问的了,便结印将他收进符纸,擡手递给白眠鹤:“交给你。”
白眠鹤叹息,双手接过:“职责之内,请道长放心。”
云浮基本已经确认幕後之人就是城主,然而对于修士而言,姓名长相都可以变,一味盯着这位城主反而容易局限思维,最好的办法是从事中寻找。
“既然如此,我们啓程回……”话音未落,云浮看着前方一顿。
红衣女子静静望着她,眼神依旧懵懂,双眼却流下血泪,漆黑的瞳染上血色,她动了动脑袋,目光落在白眠鹤身上,往下,看见了他手中的符纸。
怨气骤然大涨,黑气猛地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将空气都几近割裂。
云浮面色一变。
这是自爆的前奏。
“快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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