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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猛地挺直脊背,站在地上,扯来湿纸巾擦拭座椅。
男人身上裹了外面的寒气,不紧不慢靠近,“怎么不洗澡。”
她团起纸巾,转身,“我回去——”
“去洗。”蒋璟言卸掉腕表,随手一掷,“倔什么。”
陈清舔下唇,“蒋先生,您今天不用管我的。”
“管了你六年,不差这一天。”
“以前可以。”
蒋璟言解衬衫的手微顿,逼视她,“如今呢。”
陈清指甲嵌进掌心,不由得后退半步。
男人突如其来的靠近,气场又强势,压得她抬不起头。
这样的距离太亲密,犹如那晚,蒋璟言在这里发现她拉着行李箱,根本不听解释,粗鲁踢开,扼住她手腕拖进卫生间。
衣服一路散落,他一路深吻。
六年,她见识过严谨的蒋璟言,凌厉的蒋璟言,乃至巅峰时期的蒋璟言。
唯独那天,这个男人潜藏的侵略性,在这间隔绝外界熙攘的公寓,在她身上,头一回释放得淋漓尽致。
让她后怕,也让她茫然。
;蒋璟言是硬汉那一类的传统男人,骨子里不喜香水胭脂气,所有衣物常年是一股泠冽的熏香味儿。
陈清被他拥在怀里,耳朵紧紧贴着硬朗结实的胸膛,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那荒唐一夜。
高考之后,得知她考到本市的学校,蒋璟言在市中心置办了一套公寓,好让她寒暑假有个去处。
整个大一学期,除了春节那天,他没踏足过。
从大二开始,陈清在课余多接了两份兼职,好不容易攒够房租,火速在学校附近短租了个大开间。上月10号放寒假,她去市中心搬自己的东西,不料碰到了突然回来的蒋璟言。
这些年,她对这个男人有情,有私心,可从不敢奢望任何。
那晚蒋璟言酒后失态,将陈清堵在浴室镜子前。
也许念及她是初次,他百般克制,没折腾得太狠。
以至于陈清意乱情迷。
事后她上网搜相关资料,无意看到网上说,男人真正喝醉后,床笫之时属于没心没力。
陈清起初为之悸动,认为蒋璟言对她也是有那么一丝感情的,可睡醒后,她看到新闻上的消息,便打消了念头。
即便有,那又如何呢。
她是孤儿,父母因罪入狱。蒋家王权贵胄,蒋璟言是独子。他们之间,不仅是天与地的悬殊。
一时贪图新鲜玩乐,不必放在心上。
陈清恍惚间被推进后排,她扣住车门,“蒋先生…”
“进去。”蒋璟言整副身躯淹没在黑暗中,声音低沉醇厚,“别声张。”
她一瞬顺从,挪到后座另一边坐好。
蒋璟言深夜现身警局,万一被看到,无论为了何事,总归影响不好。
车门砰地一声关严。
陈清身上披着他的大衣,扭头,隔着车窗凝望男人的侧影。
蒋璟言搓打火机的动作稍显烦躁,她明白,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
好半晌,他在副驾驶外俯身,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陈清掀掉外套,推车门,“蒋先生,天冷,您穿着吧。”
“不用。”蒋璟言又将她塞回车里,“在家里等我。”
家里…
陈清攥紧拳,压抑住心底那层波涛。
司机送她回了市中心公寓。
一进屋,做饭阿姨刚巧要出门,见着她,欠身问好,“是陈小姐吧?连秘书让我备了套干净衣服,搁在主卧衣柜里了。”
连秘书叫连卓,在部队时就跟着蒋璟言,随他一起退役转业。
陈清小幅度鞠躬,答谢阿姨,“麻烦了。”
“嗐,甭客气!饭菜我刚做好的,怕您回来得晚,捂在锅里了,我给您端出来。”
她来不及拒绝,阿姨三两下悉数摆在餐桌,道了别。
屋子里顷刻空荡荡。
陈清脱下外套,翻来覆去没找到标签。
是定制款,不知道能不能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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