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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容易过敏的体质,也不应该和如此野物有接触。”伊莱淡淡瞥了黑猫一眼,猫没看他,懒洋洋地舔着爪子。
“……伊莱,你再这样跟姐姐顶嘴,我就要生气了。”
姐姐叹了一口气,她身体不好,自己也知道,不仅伊莱,就算父母也不允许她在眼皮子底下和外面野生的小动物有接触,可她偏偏从小就喜欢猫,这有什麽办法呢?
“拜托拜托啦伊莱,让我照顾这只小猫吧,好不好,就养我们在庄园玩耍的这一段时间,姐姐一定不会把它带回本家的。”
“……”
“只要你能顾好自己的身体,”伊莱与姐姐祈求的眼神对视片刻,妥协了,紧接着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你有把握在与它接触的时候保证自己不过敏,对麽。”
“嗯?~谁知道呢,姐姐会努力的!”
“……真的有必要这样做麽,姐姐?”
“有啊,你看,”姐姐捏着鼻尖,悄悄打了个喷嚏,随即将温暖的猫咪放在自己的小腿上,眼睛含着笑意轻轻抚摸着她,猫配合地伸头蹭她,喵喵轻叫。
“不是都说猫是难以信任人类的动物吗?可是今晚我只是觉得无聊,开了下窗,这只猫就主动地跳进来了,而且还这麽喜欢我。”
她的声音变得愈发轻柔,语调轻快:“所以,这一定是命中的缘分吧。”
“如果我只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破坏了这难得的缘分,不就太可惜了吗?也许一生都遇不到第二次这种事情了,很久很久之後,说不定会後悔哦。”
“诡辩,姐姐。”伊莱沉默数秒,平稳地拆穿她。
姐姐一点也不生气,抱着猫轻笑起来。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温柔的。
“如果有机会,你也尝试这样做做吧,”温柔美丽的oga女性抱着猫站起来,灯光下的面孔犹如遥远已逝的梦境,回忆的水珠滴落,泛起一阵涟漪。
“不考虑利益得失,麻烦与否,去和新奇的人或事,结一段缘分又有什麽不好呢?”
“只要你做出决定的瞬间没有後悔,那麽以後肯定也不会後悔,去体验一下各种各样的多彩人生吧,伊莱。”
……
那时伊莱刚步入少年时代,差劲的性格已然初具苗头,性情孤僻冷清,拒绝一切社交以及同外人接触的活动,恨不得全身心钻入实验里。
他不意外姐姐会就着这只猫的事情和他说这麽多的话,他担心长姐,长姐同样担心他;可伊莱不认为自己有改变性格的必要,他从以前就是个固执且理性的人,
看着那只眯眼甩着尾巴蹭姐姐,始终对他不理不睬的猫,伊莱的直感告诉他,这只野物别有所图。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到一月,姐姐嘴里说着的那只和她十分有缘分的猫,肚子便变得越来越大,直至第二个月时,在房内産下了一窝小猫。
因为姐姐的悉心照料,这只猫在孕期全然不需要外出觅食,生育过後竟然还胖了一圈,皮毛油光水亮,一窝猫仔也个个肥圆,让姐姐爱不释手。
她好像忘记了什麽。
“姐姐,你当初说这只猫十分喜爱你,和你投缘才会跳进房间……”
“嗯?”
“事实上,这完全就是碰瓷吧,”他平静地定下结论,“这只猫只是想要找个孕期保险而已,这是动物的本能。”
而将人的情感以及唯心主义的“缘分”之说套在动物身上,是非常自我感动的想法,当然,伊莱没有把这句话对着长姐说出来。
“……哈丶哈哈。”姐姐的脊背一僵,讪笑着双手合十,“好像是这样啊。”
“……”
“可丶就算最开始是碰瓷也没什麽呀?”姐姐调整好心情,眨眨眼睛,温柔地说,“我没损失什麽,甚至从照顾它的这段时光里收获到了快乐,这就是最令人幸福的事了。”
“你可以理解吗?伊莱。”
……不能理解。
被碰瓷,之後还花钱出力地照顾她,说什麽从照顾她的过程中收获到了快乐——不求任何回报,这令理性主义的伊莱难以理解。
不过这只是他当时的想法。
自从收养了小芙之後,在日久天长照顾着她的时光中,不知不觉,就像是血脉的嘱托应验在他身上一般,伊莱经常性地能体会到当年长姐所说的心情。
甚至更甚。
起初,伊莱将她带回来,全然没想过时至今日会和这孩子变成这样亲密的关系;他带她回来的第一天便将她交给女仆长,那时他心中就已经给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规划好了以後的道路——作为佣人,未来在弗洛森家混口吃穿,活得下去便罢了。
起码不会像她流落在旧城区时那般凄惨。
但毕竟是他带回来的孩子,就算作为小女仆看,伊莱最初也总对她有一两分关注,
于是在她跟着女仆长培训两天,笨手笨脚端上来不小心加了胡椒粉的茶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时,伊莱低头默默与她对视。
随即他放下手里的书籍,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顿住,……数秒之後,他没有显露出任何异常地饮尽,简短且喉咙沙哑地给予了她一句“不错”的评价。
每次他出差回来时,总能看见小芙穿着见习女仆服蹲在长廊入口等他,见他走来,立马精神焕发,笑盈盈地为他献上一束花。
……从艾米莉的精心侍候的小花园里薅的。
庄园开茶会时,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他不擅长和人交际的传闻,如果当日伊莱不愿出去,小芙就会想方设法蹭到来书房的的机会陪他聊天,不得已必须要出去见客的时候,她会提前蹲在伊莱预定位置的桌下,担忧地悄悄为他打气。
“伊莱先生,您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对,是不是日头太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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